《静静的顿河》个人读书笔记【五篇】
你认为《静静的顿河》读书笔记怎么写才优秀呢?《静静的顿河》是一部结构宏伟、画面广阔、内容深邃的史诗般的作品。今天的小编给大家分享了《静静的顿河》个人读书笔记【五篇】,希望能帮到你。
《静静的顿河》个人读书笔记精选篇1
假期,我阅读了苏联著名作家,被人们称为哥萨克歌手的肖洛霍夫的成名作——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
小说描述的是一个普通哥萨克的故事,反映的却是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至国内战争时期这十年间顿河流域政治风云变幻和顿河全体哥萨克人在特定历史时期的命运。
全文以普通哥萨克人葛利高里的生活经历为明线,以他的情感经历为暗线,记叙了他坎坷而又充满激情和迷惘的一生,并由点及面,全面而又深刻地反映了顿河人民在面对社会历史重大选择的紧要关头所经历的痛苦的思想斗争和走过的艰难曲折的人生道路,探讨了个人命运同整个人类社会历史发展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表现出作者独有的悲剧意识和深广的人道主义关怀。
读完全书后,我不得不对这位伟大作家感到信服,1965年他所荣获的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对他而言,真是当之无愧。
葛利高里就是文中的英勇而不屈于命运的青年,抛下妻子娜塔丽娅——这个富商的女儿,而选择真正至爱的,地位低微的阿克西妮娅;他那足够的魄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立刻应征入伍;在表现出色,屡立战功的光辉之时,对战争的血腥和残酷深感困惑而使精神上异常痛苦;因不满自己所在的红军施下的暴行而一气之下加入叛军且当上师长;在白军被消灭后,再有勇气带着赎罪之心参加布琼尼骑兵团,并能奋勇杀敌,战功赫赫;因惧怕在肃反运动中遭迫害而冒险参加弗明匪帮;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带上阿克西妮娅远走高飞;在阿克西妮娅被追兵枪击,悲惨死去后,万念俱灰的独自一人在草原上流浪三天三夜。
小说的最后一幕,凡是读过的人都会有极深的印象,葛利高里抱着自己同他那在屈辱中度过了一生的妻子娜塔丽娅所生的儿子站在自家的门前,面对着疲惫而广阔的大地,不无凄凉地感到自己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便是小儿子米沙特……
如果没有这些注定悲剧的恐怖因素,世间本可以是多么的祥和而温暖,人类自认为正确的进步方式反而抑制了我们前进的脚步。
《静静的顿河》个人读书笔记精选篇2
想把《静静的顿河》重读一遍。
这几天一有空,就在手机上看《静静的顿河》,已经看到第一卷的第十九章了。这一次是慢读,细心的品味小说的语言艺术。而且在这一次的细读之中,弄懂了小说基本情节的框架。想写一篇关于《静静的顿河》的描写艺术心得的稿子。我觉得肖霍洛夫的语言描写,在小说中是很成功的。你随便读小说的哪一段文字,都可以感受到小说的语言鲜活、生动而富有形象感染的力量。随便拈一段出来,你独立欣赏一下,就觉得这样的文字,特别有着不同寻常的艺术魅力。这与其他的小说有着本质的区别。我不知是读了多少遍这部小说的第一卷了。先前是在纸质的小说上读的。记得是在20__年,在上班的时候,我又在电脑上打了一遍全书的四分之三的篇幅。至于还有四分之一的篇幅没有打进电脑的原因是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因为有临时的任务,放弃打下去了。也可能是觉得耗费的时间太长,终于厌倦了吧。
《静静的顿河》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有人怀疑肖霍洛夫是抄袭别人的作品。查来查去,后来终于证实,这是毁谤,不是事实。但肖后来的作品,远远不如这一部了。我看过他写的长篇小说《被开垦的处女地》,无论语言与人物塑造,都没有《静静的顿河》达到的艺术水平。与后者比较起来,前者应该是失败之作。
我在广州的时候,与主编闲谈时,曾经说到各人阅读的喜好。主编说,他最喜欢阅读的小说就是《静静的顿河》。此言一出,让我一惊,为什么他阅读的喜好与我一样呢,真是如出一辙。我对他说,我也非常喜欢《静静的顿河》。他说,这书最好看,看不厌的。我说,我不仅看完了这部大部头的四卷,还抄录了不少风景描写的词句。他说,他也是,读着读着,就想将一些喜欢的段落抄下来。记得记了一本笔记,后来搬家,不知弄到哪里去了。
我说,我一般不喜欢读外国人写的小说的。老外的小说,老是用长句子,老是静止的叙述,没有生动的描写,读着读着就读不下去了,不是想放下书本睡觉,就是跳过许多的章节,去看一些认为生动的描写段落。再加上外国人的人名地名太长了,稀奇古怪的名字,读起来拗口,根本记不住。看的时候,眼睛总是在老外的人名地名上打转转,好像是绕不过去的坎一样,真的烦人。反复读了几遍的外国小说,我还是记不住小说里面的主人公的名字。倒是《静静的顿河》这一部鸿篇巨制,我记住了主人公的名字。这一次再次阅读,我将男主人公葛利高里的一家人的名字,全记住了,还将女主人公阿克西里妮亚一家人的名字记住了。
主编说,他也是的,读其他的外国小说,可以说没有读完一部完整的,都是挑着读,没有多大的兴趣读完全本的。
通过与主编的谈话,我才知道,原来,国内喜欢《静静的顿河》的还是有一部分人的。这更加坚定了我对这部小说的看法,将它奉为经典圭皋去读。
当然,我还喜欢另外一部外国小说。这就是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但《追》这部小说,我是纯粹看他的语言,不大关心它的情节。而《静》呢,这部小说,我不仅欣赏肖霍洛夫的语言艺术,还喜欢他塑造的小说人物主人公葛利高里和阿克西妮亚。这一对野情野恋的男女,从小说一开篇他俩出场,一直到小说的大结局,我都是十分关注他俩的命运的。《追》本其实没有一个贯彻全篇的主要人物,也没有什么富有戏剧化的小说情节。所以,小说只有一些关于场景与人物描写值得一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看头的。《静》是历史大篇章,是恢宏之作。描写了规模很大的战争的场面,写了很多的人物,但葛与阿的这一对主人公的生生死死的爱情,一直贯彻到小说的最终。写大场面,作者放得开,写小细节,又那么细腻与生动。特别是写草原上的风光,那是让人沉醉不已,我抄写的段落,就是关于草原的描写。那些抄录的文字,我还可以在我的粗糙的毛边纸看查找得到的。去年,我就在一大堆毛边纸里,看到了这些关于《静》的抄录文字。这些文字,是用较淡的蓝钢笔水抄下来的,由于时间较长,文字已经漫患模糊,看不大清了。我一边看着这些笔迹,一边回忆我那时候看《静》的情景,觉得那时候的我,简直是疯狂地阅读,更为疯狂地抄书。拿到什么书就抄一大堆文字在纸上。也不管这些抄录的文字在今后用得上还是用不上。
《静静的顿河》个人读书笔记精选篇3
静静的顿河,整篇文字是那样安静、平静,甚至有点冷情,就像他笔下那条静静的顿河,带着无限的忧郁、惆怅,流露出一丝一缕的浅浅的哀愁。饱含着对大自然的崇拜,对生命的敬畏,充满了“那种对人类的痛惜心情”!主人公葛利高里参军入伍,军队生活寂寞无聊,容易想家,他看不惯军队里的人的作风,军官对士兵残酷无情,还有那些士兵们对妇女的不法行为,这些都使他愤慨,身为读者的我也感受到当时水深火热的处境。杀人的行为让葛利高里的脚步变得又乱又沉,内心感到痛苦。“在离维奥申七俄里的地方,在一片荒凉的、起伏不平的沙地上,几个押送的哥萨克惨无人道地把他砍死了。
先是活活地挖掉了他的眼睛,砍掉胳膊,割下耳朵和鼻子,又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地划了几刀。他们解开裤子,一面叫骂,一面对着他那高大、英武、健美的身子撒起尿来。他们对着血肉模糊的躯体骂够了,然后一个哥萨克踩住轻轻哆嗦的胸膛,踩住仰面倒在地上的身躯,斜砍一刀,把头割了下来。”最没有渲染的文字却越是带来强大的冲击力。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在战争中肆意杀害敌人,甚至是残暴剥夺别人生命的那些人为何能够如此坦然自若,心安理得!即使是敌人,信仰也罢,为何一定要如此残暴?这就让我联想到在南京大屠杀中,那些残忍的以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为乐的日本人,又是如何寝食得安?
一个人,总是该有善恶、内疚之心吧,而丧失人之本性即良心,又凭什么称之为“人”?看在影片《一路有你》中,我被男主人公高尚的品行深深折服。一次意外,男主人公撞死了女主人公的丈夫,其实本来除了赔偿金钱,他不没有义务再做其他的事了。可是,因为心怀愧疚,因为责任感,他毅然承担起了照顾死者家属的责任,这就是人性的差别吧,我想。不管何时,信仰也罢,我们都要保持着心中那抹高尚,不能丢失我们的本性!
小说中有很多环境描写,篇幅也很宏大,人物众多,从中反映了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人物上至将军,下至一般群众,个性都塑造得很鲜明,其中几个主要人物形象尤其生动。肖洛霍夫用细致入微的笔描绘出哥萨克世界,这个世界不是匠人构建出来的,而是对土地与人的情感宣泄。
肖洛霍夫出身乡村,对乡村方言的运用,大量的哥萨克歌谣穿插其间,或悲或喜,信手拈来,神韵自成。因为作者的心属于那片土地,因为作者爱那片土地,所以,无需取巧,一切尽在掌握中。基于作者对顿河的熟悉,使得他对每一个细节和人物的刻画驾轻就熟,几个主要人物的描写有浑然天成之感,葛利高里在白军和红军中的摇摆不定;阿克西尼亚对纯真爱情的执着追求;潘捷莱性格暴躁一言持家但对亲人怜爱交加,娜塔丽娅的善良美丽却性格刚烈。
每一件相关事件的发展,你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人在这个时候,就是这样的!而不应该是别的样子的。肖洛霍夫继承并发展了托尔斯泰那种把道德意识与审美意识相结合的美学传统,面对现实,谱写了一部悲剧主题的伟大史诗,运用了一种不同于“革命现实主义”的真正的现实主义原则,即:不粉饰现实,不拔高人物,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这几点看似简单,但在当时万马齐喑的苏联文坛却很是难能可贵的。他曾告诫年轻的作家:“作家在小事情上违背真实,便会引起读者的怀疑,读者会想,在大的问题上可能他也会撒谎。”面对现实,敢于秉笔直书生活中的矛盾与冲突,这是肖洛霍夫的良知,也是他在现实主义美学上的独特性。
《静静的顿河》个人读书笔记精选篇4
《静静的顿河》是一本这样的书,他囊括了一个国家的历史,几段历史的历史与一个人的历史,但它不是一本历史小说,不是我们所以为的下里巴人——虽然作者从头到尾都是用最通俗的话写作,但它是一本厚重的书——我相信,形式永远只是装饰。
作者肖洛霍夫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经历了俄罗斯最有史性的三个年代,经历了一个民族从生到死再到生的过程,经历了史家所谓之乱世,经历了如笔下主人公葛利高里般矛盾的自我斗争。
可以这么讲,没有哪部真正意义上的俄罗斯文学作品是不具有哲性的。如这本书,从哲学上的时间(一个人、一群人的由生到死再而生)进而演进成为空间上之繁复的过程。我相信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金人译出的这四卷本《静静的顿河》会带给每一个灵性的人以震撼。
金人的译本流传于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准确地说,那是我们的祖国和这本书的故事交叉的集合,一个集合包容了多少相同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又能带给故事里的人以什么?翻译永远都是再创作,他是拿着肖洛霍夫的笔,写他的事而孕育着自己国土上河流的波涛。
主人公葛利高里不是英雄,他也没有办法成为英雄。他懦弱,他简单,他空虚,他孤陋寡闻,他郁郁寡欢,他拥有一个平凡人所有的一切弱点,然而永远是平凡人写就历史,作者也许不太想告诉我们这一切,而葛利高里却一直在讲给我们听。
历史是站在高层建筑上的人玩弄的把戏。每一个偶像(或更细致的称为“寄托”)的矛头指向何方,无数平凡的人便冲向何处。死亡是一个人的历史,历史是一群人的死亡。这样的一群人总以为在矛头指向的那个地方有着希望,然而希望总为我们所知的那样“那有着幸福的地方,早就有人在那里守卫……”
历史造就了一群人,也毁灭了一群人;政治解放了一群人,而抛弃了更多的人。如果诺贝尔文学奖在近一百年还有什么更加现实意义的话,那么只在于它予作品以肯定,而肯定的那些作品必然是政治娼妓后每一个“受难者”的产物。《静静的顿河》就是这样的一本书,作者不敢于明言,因为他所在的那个国家、那个时代、那段历史给每个平凡人以希望,而希望是牢笼,是政治的宠儿,斯大林绝对明白这一点,可他是玩弄把戏的那个人,同许多政治家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摆脱干系),谁不想让马戏团里的动物仅且仅仅只作为娱乐的“宠物”?诺贝尔奖在那个时代是囚笼里的一粒珍珠,而《静静的顿河》把它向笼子的边缘推近了一步。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想起了余华所谓的“活着只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论断,我不信了他,因为更高层次的“活着”同样存在:你不可以吃不饱,而你吃饱了,你就不能像没吃饱的人那样无休止地希冀食物的存在。所以人生而为之的意义与价值,是在抗争的希冀中得来,是在失望的绝望中得来,是在深思的顿悟中得来,但丁在他的地狱的门口放置了一个令人深思的话语:“进入这个门,你就要放下一切希望”
《静静的顿河》讲述的每一个人都是罗丹的那个思想者,那个坐在地狱门前赤身裸体的人,他的绝望与希冀只停留于哪一瞬间,他向人赤裸的证明活着的价值:不在于过去,不在于未来,而在于现在。
所有人都是迷茫的,在这本书里,在这本热烈的、沉郁的书里,他们的绝望与希望如他们所热爱的河流一般飞腾在他们的土地上。
这种希望与绝望是一种逃避,是对于政治的迷茫,他们关心的不是一个国家的命运,而是个人的生活——这是多么质朴与诚实呵!然而沙砾注定要顺河流而去,静静的顿河刷去了几千年平凡人的生活的印记,伴随着人类的绝望与希望继续流淌,直到不再拥有绝望与希望——他永远都是如此安静。
在我的这篇读后里并没有大段的讲述这部大书的内容,因为那是投机者的行为,我认为,内容永远都是类同的,如果只为了拼凑字数,我可以选择远离那些严肃的书籍。我没有把这部作品当作一本小说来读,更懒于像某些“专家”那样字斟句酌的“死”读。我可能某一天会忘记这本书的内容,甚至现在我竟然忘去了这本书的主人公到底叫什么名字,但我抛下这一切想法仅仅虔诚的阅读后,我想到我们的国家,我毕竟是一粒沙,融入我们这个民族的大河中,同样的希望与绝望让人在百年内生而死死而生的国家,我踌躇满志。
《静静的顿河》个人读书笔记精选篇5
在秋天的下午阅读《静静的顿河》,每次抬眼都能望到阳台外清爽的蓝天,刹那间的心思已经飞到了遥远的顿河边上,我自己化身为头戴制帽脚蹬长靴的哥萨克,四下是如烟的大草原,耳畔响着哥萨克的古歌:“不是犁头开垦出这沃野千里,开出千里沃野的是战马铁蹄,千里沃野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装扮静静顿河的是年轻寡妇……”这是读者阅读的造化,也是小说家的造化,相信此刻如果能够与作者面对面,那么在两个人的对视里必定都是会意的微笑。
顿河之美在于肖洛霍夫用细致入微的笔触描绘出的哥萨克世界,这个世界不是高手匠人那样构建出来的,而是对土地与人的情感宣泄。基于作者对顿河的熟悉,使得他对每一个细节和人物的刻画驾轻就熟,几个主要人物的描写有浑然天成之感,格里高力在白军和红军中的摇摆不定;阿克西尼亚对纯真爱情的执着追求;潘捷莱性格暴躁一言持家但对亲人怜爱交加,娜塔丽娅的善良美丽却性格刚烈。每一件相关事件的发展,你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人在这个时候,就是这样的!而不应该是别的样子的。
哥萨克既是士兵又是农民,士兵在历史上通常扮演的是镇压者的角色,农民则永远处于被压迫者的地位,而在哥萨克人身上,这二者融合的是那么自然。马,酒,枪……这些元素反复出现在小说中,成为哥萨克人的一部分,既是顿河画卷中的点缀色,有时候又成为小说的主旋律。只有粗犷的民族才于这些词汇连接在一起,当这些词汇成为一个民族的历史符号时,读者就会感知到这个民族的成长之路是从血与火中走来的。这些人物和事物从开篇起,就像山巅初融的雪水,每个哥萨克都是一颗微小的水滴,组合为一体时就迸发出巨大的感染力,读者在阅读时会被这缓慢但不可阻挡的力量推动着,尽情体会哥萨克的粗鲁野蛮、单纯幽默,保守和卑微,会认识一群奴隶的后裔,一群不屈的战士,一群小农意识支配下的农民和无政府主义者,这些人性的魅力贯穿全篇,使得小说成为和谐统一的整体。
按照镜头构建法的分析,《静静的顿河》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算是近景,人物所处的战火烽烟是中景,在这一切的背后的远景,则是绚丽所彩气象万千的顿河风景画,从春天到冬天,肖洛霍夫不厌其烦地描绘着那片博大的土地,每一朵顿河的浪花,每一片草原上的草叶,每一朵苍穹上的繁星,还有春水泛滥中的鱼群,麦浪翻滚中的大雁……只有在俄罗斯民族那样宽广的土地上才能诞生这样的情感,只有这样的土地才能诞生这样的作家。一个蜷缩在城市胡同中作者永远不可能有博大的心胸,他不可能体会到草原之美的,他也永远弄不懂,为什么有的作家会痴迷于描写高天上的流云和草地上的蝴蝶。
有人说过,老舍先生的《茶馆》有一点非常厉害,那就是剧中人物往往只有之言片语但读者却能从这片刻的出场中窥见此人的性格,肖洛霍夫同样具备这样的神来之笔,在顿河中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简短的感叹,就能勾勒出一个人物的速写。俄罗斯小说家一向是擅长对话描写,肖洛霍夫的《顿河》也不例外,在这里我想说到另一位俄罗斯作家妥斯脱耶夫斯基,与之相比较,妥斯脱耶夫斯基推理式的对话就显得拖沓和枯燥。肖洛霍夫出身乡村,对乡村俚语方言的运用,大量的哥萨克歌谣穿插其间,或悲或喜,信手拈来,神韵自成。因为作者的心属于那片土地,因为作者爱那片土地,所以,无需取巧,一切尽在掌握中。而读者应该感谢的除了肖洛霍夫,还有译者。王小波说,最好的文章是译文。我深以为然。我先后买过两个版本的《静静的顿河》,人民文学出版社版本的显然不如漓江出版社这一版,漓江版的译者力冈,据说是翻译俄文的权威,单从这本书的翻译上来看,权威是肯定的。他译出了小说的神韵,也译出了哥萨克人的灵魂。
我一直认为,当小说脱离了土地,脱离作者所赖以生存的根基,脱离民族性,地域性,脱离了作者的本体性,那么,小说就已经死亡。一篇中国人的小说读起来像美国人写的,一个日本人的情感看上去更像一个印度人的,这这样的小说是失败的。人本小说根本上讲是对小说的背叛,一个人从降生时起,他就不可能没有国籍,没有地域性,对于一个中国作家来说,他(她)首先是中国人,其次才是人,泛人性论同样是对人性的亵渎。
美有内在统一的本质,又以千姿百态的表象展现出来,雨打芭蕉是美,金戈铁马也是美。当然,这取决于读者主观的审美情趣,审视一种风格的文字,宛如看风景,比如大漠黄沙,一个旅行者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赞叹:浩瀚、苍凉、雄浑等等,而一个生活在沙漠中的土著,必然抱怨自己所处的穷山恶水,这不是矛盾,只是观看者所用的角度不同。我姑且把自己当成一个顿河边上的旅行者。
诚然,《静静的顿河》一书使用的是现实主义手法,在它获得诺贝尔奖的颁奖词中,瑞典人也提到:“肖洛霍夫在艺术创作中并没有什么创新……现实主义这一手法,与后来的小说创作艺术出现的一些模式比显得简单而质朴……”我以为,小说的终极目的在于表现小说家想表现的思想,传达小说家想传达的观点,讲述小说家想讲述的故事。当小说最终产生了力量,使读者产生了共鸣,让作者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那么创作这个小说所用的艺术手法就是成功的,就是胜利的,无所谓现实主义或现代主义,小说是表达思想,宣泄情感,而不是买弄技巧,以金庸小说里的人物为例,黄药师武功的奇巧华丽可以成为大师,郭靖的敦厚凝重也可以自立一家。
现实主义过时了吗?没有,每一种现代主义离开了现实主义都会成为无根之水,成为空中楼阁。小说不是隐藏,不是让读者在迷宫里晕头转向,也不是让读者赞叹建筑迷宫者有多么高超的手艺,更不是小说家躲在斗室中的孤芳自赏。作为小说家任性的肆意妄为和心血来潮,产生了这样那样的实验,这些实验令人尊敬,但到今天,没有一种小说手法的成就能够超越现实主义,也没有一种现代技巧能够构建起《顿河》这样一部宏大的哥萨克史诗。
瑞典老人们对《顿河》获得诺贝尔奖的决定时指出,“肖洛霍夫在描写俄罗斯人民生活中一个历史阶段的顿河史诗中所表现的艺术力量和正直。”在六十年代的前苏联,今天,我们回过头来审视处在那个时代那个国家中的作者,在那时,能够不娇柔不做作不掩饰,能够以正直的决心和正直的良心来描写真实的人性之美,站在与《日瓦戈医生》《古格拉群岛》的同等意义上,肖洛霍夫和《静静的顿河》理应获得读者更多的尊敬。
当一个作家从内心归属于一片土地时,他的血液里就流淌着那片土地的精神、传奇、风采、历史及其崇高的形象,而那片土地所传达给他的某种特殊启示,将凝聚成这个作家毕生赖以表达的字符,在他的这些字符里所传达出来的,是那种最擅长抒发心灵和情感之美的语言,他不是从世界文学的潮流中,不是从书架上的字纸堆里,而是从炎热的夏天、寒冷的冬天、长葡萄的平原或积雪的高山之间获取灵感,获取文字的力量和决心,只有对土地的眷恋和心有所属,他的文字才能如此从容不迫和富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