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驶在广褒无垠的沙漠、戈壁时,公路两侧随处可见一种金黄色成片生长的植物,它像沙漠卫士般傲立旷野,守护边疆,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就是胡杨,一种生在沙漠,与风沙为伍,以寂寞为伴的植物;一种在任何恶劣环境下,都能顽强生长,并被生物学家称之为“活化石”的植物。
这种胡杨精神,使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几年前,我有幸邂逅一位朋友,他是《你我他》杂志社签约作家,这位瘫痪在床、身残志坚的青年,用自己超人的毅力,在充满荆棘的原野踏出了一条写作之路,他就是意志坚强如胡杨般的当代张海迪——张健。
张健,1977年出生在佛坪县袁家庄镇王家湾村的一个贫困家庭,由于爷爷、奶奶一辈属近亲结婚,张健的父辈们就成了直接受害者,父亲是智力障碍,妈妈是聋哑人。张健9岁那年,突然有一天,感觉双腿膝关节疼痛难忍,后来又蔓延到背上、踝关节,游走性疼痛,再后来关节惭惭变形、肿大,直至1996年彻底不能下床了,经医院确诊为一种“不死的癌症”——强直性脊柱炎,这对于家境贫寒的张健,真是雪上加霜。由于无钱进正规医疗,只能找一些所谓的江湖庸医和游医医治,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导致20年来,一直瘫痪在床,不能站立行走。
张健从小的愿望是成为一名作家。既然不能治好病,就不能让精神枯萎,不能让梦想枯萎。书刊是他打开心灵之窗的金钥匙。
病痛中的日子漫长无边,随着身心上与日俱增的痛苦,常让他感觉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难熬。每当在他被疾病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就想起以阅读来分散注意力,排遣痛苦。于是就让亲戚、朋友帮他借来一些书报和杂志,和文字对话、借文字取暖,以此来缓解疾病带来的痛苦。借来的读物,不管再旧、再破,他都会如获至宝的细细品读。在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不堪时,一边疼痛的大汗淋漓,一边咬着牙继续阅读。他说,只有读书、通过和书中的主人公在心灵上交流、对话、分享,才能极大地化解痛苦;在情绪低落、天空暗淡的时候,一句警示格言,会驱散心灵阴霾;在他颓废软弱、自暴自弃时,一遍遍诵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悲惨的世界》等名着,透过昏暗的小窗凝视远方,凝望梦想的方向……
自患病以来,他没有办法坐起来,每时每刻只能平躺着。为了坚持他的梦,他请人为他做了一块光滑平整的木板为案,上面用夹子夹着废旧作业本,木板固定在他仰面平躺的胸脯前。于是,他吃力的举着胳膊,在废旧作业本的背面,开始了艰难的写作之路。刚开始的字体歪歪斜斜,胳膊又酸又麻,头晕眼花,往往是撕了写、写了撕。几个星期过后,他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特殊的写作姿势和方法。写出的文字也是有模有样,从开始的每天几百字,到后来每天几千字。不知不觉几年下来,他自己虚构、撰写的长篇武侠小说《江湖豪侠忠义情》、中篇悲剧小说《命如黄连》、自传体纪实中篇《疾病与贫穷的罪恶》相继在几十个废旧作业本的背面完成了。后来,他有幸结识了陕西省作协会员黄文庆、白忠德二位老师,也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在老师悉心指导和帮助下,他的文字时常会见诸报端或杂志,这些成绩,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也更让他看到了坚持梦想的希望。
后来,在政府的帮助下,给他配上一台电脑。通过神奇的网络不仅让他大开眼界、丰富了生活,拉进了他与外界沟通的距离,也拉近了他与梦想的距离。似乎给他在学习和写作中插上了一双无形的翅膀,让他告别了艰难的手写生涯。文字就成了他最好的朋友,成了他倾诉、发泄、聆听的对象。文字中有温暖、有愤怒、有喜悦、有惆怅、有赞扬、有哀伤、生活中的点滴付诸笔端。他不停地敲打键盘,似乎那是世界最美妙的音乐,他感激党、感激政府、感激一切给予他帮助的朋友,他要用这种音符去演奏大爱的乐章,他敲出了几百万字的音符,为世人献出了美好的精神食粮,也敲出了他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憧憬。一个文学的梦被他敲圆了——他成为《你我他》刊物的签约作家。
这就是生而三千年不死,死而三千年不倒,倒而三千年不朽的胡杨精神 ,而张健不正是那棵傲立在千里戈壁上的胡杨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