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活在苦瘠天下的陇中,弟兄姊妹五个,我是最小,虽然家口人多,但在当时还是缺少劳动力,父亲在公社卫生院工作,母亲是赤脚医生,两个哥哥高中毕业就工作了,大哥在青海当兵,二哥在酒钢当工人,80年代初虽然包产到户了,可家里劳动力少,大项农活有父亲安排乡邻帮助,小活喂牲口放羊就轮到我和三哥,当时在农村放羊这个活基本上是最轻松的了,家里养的羊只有几只,虽然不多但没草吃,只有随邻里小孩一起结伴到野外放养,形成了惯例,就每天按班就部,大概七八岁我就开始放羊,一直到考上初中,就跟我那群羊告别了,以后就再也没放过羊了。
那年我从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当时带的二十元钱,就是羊毛换的。
那个时候的羊,因圈养没草,基本上是放养,养大后就卖掉换钱,另外大羊在入冬前剪一次羊毛,在当时收入比较低的时候,一只羊的羊毛一年能卖好几块,对于一般的农户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当时由于农机还不是很普及,生产队的地总有几块种不完,放荒,还有河沟山梁都是放羊的好地方。羊是比较温和的动物,并且羊比较合群,甭管几家的羊,有多少羊,集合到一起,自然就有一头健状的羊成为头羊,其他的羊,跟随着,寸步不离,只要场地足够大,看住头羊,其他羊就不用管了,很省事的。
我在放羊的孩子中间应该是比较小的了,这样把羊赶到地里后,小伙伴们可以留一两个人看着羊,其他人可以腾出来做其他事情。例如:偷摘豆角、爆碗豆、焖洋芋之类的,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要提前做好准备,分工都很清楚,组织很严密,不能让生产队长和大人发现,烧爆好的美食都是平均分配,小伙伴都能分到,尤其是焖洋芋挖坑垒砌是很讲究的,也是个技术活,用土垒窑烧的洋芋,皮脆面细很好吃。
在放羊期间,最有乐趣的应该是偷偷焖洋芋了,前几天我在朋友空间看到了两幅照片,拍的是几个孩子在田里焖洋芋的情形,其中一张照片上几个孩子围着一个用土块垒的洋芋窑,用嘴吹着柴火,从窑土块缝里露出,隐隐的火苗,我便想起了小时候同样的经历。焖一次洋芋,要提前几天的筹备和安排,先是采购洋芋,基本都是在洋芋成熟季节,还要等时机成熟:一是羊要赶到洋芋地的附近,二是不能被队长或大人发现,土窑是不能全部垒在地上,要一半地下,一半地上,如果没有地下部分,焖洋芋时封土会很高,因为洋芋一时半会儿熟不了,封土太高容易被发现,也不太容易保温,洋芋不容易熟。焖的洋芋,还要选大小均匀,就好熟,不然生熟不一,这些经验都是队里年长者传下来的。一般情况下,头一两天踩点,然后开会分工,第二天各持家当到指定地点集结,女孩子心细一般分工安排看羊,首先要确保我们工作期间不能让羊吃农田、苜蓿等,否则大人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还要挨揍。其余人员按各自分工垒窑、捡柴、烧火、挖洋芋,前期实施阶段整个过程都比较严肃,一旦洋芋得逞放入窑内开始焖起来,那我们就放心了,开始使劲地唱、跳、追逐打闹,一直等时间到了就开始一阵狼吞虎咽,那时候太阳也基本落山了,我们就收拾战场,一个个嘴上戴着黑圈才回家了。
在放羊期间我看了不少连环画,就是小人书,那时候看小人书就和现在人看手机一样,都很痴迷,不管是借的买都要一口气看完,随时随地口袋里装着,一有空就拿出来。上学时不敢看,有时压在书本下面或者桌子下面,但都是偷偷摸摸,不敢光明正大,一般等到下午放学了就可以在路上看。假期放羊就没人管,除了玩泥巴活就是看小人书。平时我们放羊就有了交换和相互的帮衬,我看书时就把羊交给其他小伙伴去看,当时没钱买不到书,基本上靠借,大队有个图书室,仗着母亲是大队赤脚医生,属关系户,任凭自己挑选,当时还真借看了不少书。听说当时所谓的封资修被黑的书我也看了,如《红岩》、《烈火金刚》、《平原枪声》,甚至《红楼梦》和《西游记》,也是在那个时候看的,母亲每隔几天回家时都给我借好书,不知道我能看懂什么书,只要是感觉差不多的就从大队带回来,然后又把上次借的再带回去还,什么《大刀记》、《冒险小虎队》、《万山红遍》、《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还有很多现在已经记不起名字来了,有些书根本看不懂,特别是一些外国的书,连人名字都记不住,但是囫囵吞枣的都看完了。有时候就装腔作势给小伙伴讲其中的故事,现在想起来,书上的记一部分,自己乱编一部分,其实凑不一起,可小伙伴们还是有滋有味的听着,因为他们也不懂。小时候很喜欢看书,现在也是,但记不住了。
放羊因看书也就成了一种乐趣。
放羊(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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