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芳华】小得盈满四月中（征文·散文）

记得冬天里写“小寒”，说因为怕冷而不喜欢冬天，连带的对于冬天里的节气也没有了多少的好感。但是节气的名字又实在是动人，所以便啰嗦了几句，不想到了最后竟欢喜起来，仿佛气温都高了几度似的。文字的力量还真的是足够大，也怪不得有“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香”这样的句词诱惑了人愿意捧了书来读。而似乎名字更是中国人素来都会重视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名不正言不顺”，可见名字的重要。当然，中国人似乎很会起名字，旁的不说，光看那些个节气的名字就叫人欢喜不已了，至少，我是很喜欢这一个名字，——小满。

　　小满，小小的满足，小小的满意，小小的丰盈，哎呀，简直不能够再往下想了，真的是太美好了。不是嚜？小小的，似乎可以看见一双小小的浅浅的笑意盈盈的眼睛似的。我记得有人曾经就回忆说他曾经认得一个女孩子就起个名字叫做“小满”，而那个小满的清新明丽叫他实在无法忘掉，太美好的人或者物都叫人流连忘返。小满就是。

　　小满，夏季的节气。怎么来的呢？又是那句几乎要说烂了的话，——网络阿航什么都有的呀。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这样写：“四月中，小满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满。”这时节在中国的北方地区麦类等夏熟作物籽粒已经开始饱满，但还没有成熟，大约相当于乳熟后期，所以叫小满。

　　中国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农业国家之一，所以，中国的很多很多经验都来自于农耕，“农谚”更是每一个节气都有很多条，而且都跟气候啦、耕作啦什么的相关。当然，中国人素来讲究养生之道，每一个节气也有很多养生的谚语，小满也不例外。

　　小满跟在立夏之后，是夏季的第二个节气。这个节气的天气已经不再是春夏交替最剧烈的时候，但是也并不那么平静。尤其南方，在小满节气里常常会因为南北方冷暖气流的激烈交汇而经常下雨。但是，也会有小满雨下得不多的时候，而小满时节少雨则会有不那么好的影响。所以，在南方有“小满不下，黄梅偏少”、“小满无雨，芒种无水”的谚语。在北方，黄河中下游一带则说“小满不满，麦有一险”。这是因为这个世界常会出现干热风，导致刚刚进入乳熟阶段的小满灌浆不足、籽粒干瘪从而减产。南方呢，尤其江南一带则有“小满动三车，忙得不知他”。那“三车”是个什么呢？——水车、油车和丝车。当然，现在农业先进了，水车、油车以及丝车可还看见么？都已经是不再看见踪影的老物件儿了吧？可是不管如何前进，农业总是不会消失的。——人，总是要一代一代的活下去，不是么？我想，在南方，小满前后最令人心生欢喜意的就是蚕宝宝了吧？小满节气，蚕开始结茧，养蚕人家也就忙着摇动丝车缫丝了。《清嘉录》里这样记载：“小满乍来，蚕妇煮茧，治车缫丝，昼夜操作。”初夏时节，正是南方养蚕人家最满怀期冀的时候了。

　　中国历史悠久，每一个时节都有丰富多彩的习俗流传下来。小满的习俗也蛮多的。祭蚕，我想这个即便不特地说人也应该想得到吧？毕竟，小满前后是蚕宝宝吐丝结茧的时候呀。相传小满是蚕神诞辰，所以，江浙一带在小满节气期间有一个祈蚕节。蚕难养活，是娇养“宠物”，因为气温、湿度，桑叶的冷、热、干、湿等都会影响蚕的生存。所以，在古代人们把蚕视作“天物”。为了祈求“天物”的宽恕以及能有一个好的收成，人们在四月放蚕时节要举行祈蚕节。除了祭蚕，还有一个很有趣的习俗，——祭车神。这一个习俗也蛮古老的。据传说中的车神是一条白龙，它是农田水车的守护神。到了小满时节，人们在水车边放上鱼肉、香烛等物品祭拜。而祭拜最有趣的地方是，祭品中会有一杯白水，祭拜时将白水泼入农田里，是祝福水砚涌旺的意思。

　　在加州北部，小满期间是樱桃成熟的时候。这时候，樱桃园里一定是人头攒动，——每年的五月，也就是农历的四月，人们会四面八方的涌入樱桃园里采摘樱桃，而每一个樱桃园也都会准备好了足够多的提桶、塑胶袋之类的给前来采摘的人们，方便人们进到樱桃园里欢快的采摘那红彤彤的樱桃。当然，在樱桃园里，人们不仅只是采摘樱桃，人们还会在樱桃树底下吃樱桃，等到樱桃采摘好了，人也吃饱了，——很多人，采樱桃时吃掉的樱桃都会有两三磅（合斤的话应该是一两斤吧），可不是吃饱了。只怕吃撑了也不好讲呢。当然，樱桃园主们绝不会前来阻止，边摘樱桃边吃樱桃似乎是樱桃园里的约定俗成。这样的约定俗成自然是令人欢喜的。只是，我吃不了太多，但是把樱桃带回家是非常快乐的事情。每每到了这时节，我都会在朋友圈里晒出来自己采摘的樱桃给人看，常常惹的国内的家人们口水三尺长的流个不止，我则会得意不已，伸出个手指头给他们：“来呀，来呀，我带你们去采樱桃去。”一种丝滑的开心与喜悦，当然也是小小的满足与满意。多么好！

　　当然啦，说到节气，自然是一个节气有一个节气要注意的地方，而中国人素来讲究养生之道，小满时节亦然。小满时节，万物繁茂，生长最是旺盛，人体的各种生理活动也处于最旺盛的时期，消耗的营养也是四个季节二十四个节气中最多的时期，所以呢，及时适当的补充营养才能够使得身体的五脏六腑不受到损伤。讲到养生，汤当然是上佳之选。小满时节可以选择喝的汤实在不少。——绿豆蛤蜊汤、苦瓜木棉花牛肉汤、荠菜生姜鱼头汤、千斤拔鸡脚汤……这些汤品都有清热、养阴、祛湿、暖胃、温补的功效。当然，因为四五月是皮肤病比较多发的季节，所以小满时节的饮食呢应该是清爽清淡为主。我就知道有一种非常爽口好吃的野菜在小满时节正是当时，——苦菜。

　　苦菜，网络里头的资料这样介绍：“苦菜，医学上叫它败酱草，李时珍称它为‘天香草’。中国著名美食家聂凤乔先生1958年在宁夏发现了开黄花的苦菜，名曰‘苦麻菜’，其叶片大，茎杆脆，苦中带甜。苦菜，苦中带涩，涩中带甜，新鲜爽口，清凉嫩香，营养丰富，含有人体所需要的多种维生素、矿物质、胆碱、糖类、核黄素和甘露醇等，具有清热、凉血和解毒的功能。《本草纲目》：苦菜久服，安心益气，轻身（减肥？）、耐老（养颜？）。医学上则多用苦菜来治疗热症，古人还用它醒酒。”当然，食用苦菜的历史应该很悠久吧？《周书》（这是一本什么书？我还真的不知道）就写到：小满之日苦菜秀。《诗经》也有“苦菜苦菜，首阳当下”的诗句。想来，国人食用苦菜由来已久。虽说是野菜，但假若不吃这样的好东西也实在是会有要遗憾的情绪吧？不过，据说现如今苦菜早已经是餐桌上的一道常见菜了，野菜也不再是野菜了，摇身成了“名菜”，也是要叫人笑出来的吧？

　　小满，真好。小小的满足满意，小小的欢喜意。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