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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逃遁(散文)

2022-12-24 23:30:41 原创 文学评论 手机版


  最近几天都在关注朋友圈的动态,看看在自己的圈子里有谁先“阳”。其目的三分是关心,七分是借鉴。想着自己终究有一天也会染上奥密克戎这个病毒,希冀能在“先阳人”那里取取经。怎样预防在其次,因为大家都说了,这个病毒传染力超强,几乎无人能逃脱,防不胜防,所以,如果染上后都有一些什么症状,以及如何应对,就成了当务之急。走别人走过的路,总会让人不慌些,毕竟身边的案列远比网传来得真实可靠。

  先发烧,接着开始疼痛,再接着就是咳嗽,腿软,乏力,没有食欲等等症状,是问询圈里几个“阳人”得到的结果,似乎大家都统一好了一般。我深知自己没有很好的抗病意念,平时得个普通感冒也都要死要活的非常难受。如果遇上上述这些症状表现,那还不生无可恋啊!于是,我就那么的天天祷告,祈祷自己能成功避过这一劫,无奈,怕鬼有鬼,我“中招”了。

  

  二

  阳光和煦,天气晴好,尽管将车停在工地路边被抄了牌,前后二十分钟丢了我150元,但我依然很开心地在新厂房车间里跟设计师布置着机器摆放的位置。突然,我的伙计打来了电话,叫我没有特别要紧的事就别回办公室了,他说自己感觉不太好,口干、腿软,身体微微发烫。我问他最近接触了些谁,他说前天晚上跟一个朋友吃饭,这个朋友昨天确诊了,阳性。八九不离十已被感染是我的最初判断,我应承下来,心里也想不回办公室了。糟糕的是,手机没电了,时间才下午两点多,我得回办公室先充一下电,然后再做计较。

  说到这里,可能会有一些看官想骂我了,骂我“塌脑,”说手机没电了不会在外边买一个充电插头啊?明知不能来,还偏来。其实我选择返回办公室也不是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认为这样去一下办公室不至于就被传染,我是在这之前就跟这个伙计呆在一起很长时间了。要说传染,早就传染上了。所以各位看官骂我“塌脑”是有点过分的。

  我回到办公室,将手机快速地充了会电后就走了,去哪里首先是我考虑的问题。是去酒店先把自己与家人彻底隔离还是只管回家,然后在家隔离?之前有过去酒店隔离的想法,也曾跟妻子提起过,但是遭到妻子的反对。她说,如果真是阳性了,去酒店不是去祸害别人吗?再说,独自一个人去酒店,万一有个啥的,也没个照应,担心出事。妻子的意思很明确,要出事也要在她眼皮底下出事。我考虑再三,决定回家隔离。

  朋友圈里最亲的一个“阳人”是我的姨夫,他那天从机场把他女儿接回来的时候称自己“不对劲”,一路上车门全开,口罩全副,他们父女两在瑟瑟寒风中回到家后,姨夫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去了。我参照了他这条经验,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带卫生间的房间里,嘱咐妻儿,没有我的呼叫,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吃饭送到门口,自取,全程无接触。

  

  三

  回家的路上,我感觉自己有以下几个异常:一是胸部有点钝痛,钝痛的意思就是不是那种像针触的那样刺痛,而是实实地,像是手掌按在一个较大受力面积上的压痛,与胸部对称的背部位置,疼痛感同样存在;二是眼睛里感觉多了一些分泌物;三是开车等红灯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脖子发软,好像支撑不了我这颗不大的头颅似的。上述现象都不是持续的,包括脸颊发烫,也是一阵子的。

  我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也就是人们所称的“幻阳”。我并不是一个唯心主义者,但我坚信,人的精神与疾病之间一定存在着一种相互影响的作用,我情绪悲观的时候就会感到胃部疼痛起来,悲伤的时候就会感到肝部不舒服起来,我甚至还试过意念,用自己的意念,想让自己哪里不舒服,结果就真的哪里不舒服了。由此可见,精神状态的好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一个人的身体健康状态,这也是为什么医生老是跟病人说:“心放宽,吃饱穿暖,什么病也生不牢了”这样安慰话语的由来。

  既然怀疑是自己“想多了”的缘故,那就让事实说话,于是我去做了一个五人混管的核酸检测。核酸检测从2019年病毒开始流行至今,其检测结果都是判定是否受感染的一个标准。看到这里,可能又有看官要骂我“塌脑”了,甚至还会骂我是“仓桥的姥姥娘儿——只讲铜钱儿”了,说我不舍得直接做一个单管。这里我又要解释一下了,现在做核酸是能不检就不检,愿意检则尽量检,与之前的“全民核酸”政策完全相反了,政府不鼓励民众做核酸检测。而单管和混管又有不一样的检测对象,普通民众要检,得参加五人混管检,不能直接参加单人管检。只有混检异常时,才可以参加单人管检,混管检和单管检测,检测点不一样。为什么要这样设置,可能是考虑到检测成本。我是普通民众,只能在混管点检。

  

  四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妻子似乎不习惯,总是探头探脑,有事没事地找我说上几句,我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她们,才把自己隔离开的,她却偏偏与我套近乎,搞得像初恋一样,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多看一眼也好的样子。我忍不住睥睨着双眼对妻子说:你不知道我现在自我隔离吗?她说:你确诊了吗?搞得我不得不凶起来说:先注意起来不是更好吗?等确诊了再重视不就晚了吗?说得她幽幽地回到了儿子的房间去。我趁机宣布,我要去大厅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回避,退到各自房间里关上门,待我回房间后你们方能出来活动。像颁布禁严令一样,有种君临天下,威风凛凛的感觉,好生受用。

  晚上我做了一个长梦,梦见一家四口人都在查看我的核酸检测结果,梦里怎么也看不清检测结果,有的说我是阳性,有的说我是阴性,我突然生气地说:拿我手机刷新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完梦醒了,我赶紧抓过手机一刷新,“混管可疑阳性,”字体颜色既不是红辣辣,也不是黄灿灿,而是绿色,像这几天的股市一样,养眼。这个结果如果搁在“放开”之前,我可能半夜三更就要被社区抓到方舱去了,但此刻,我依然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这是一种进步。

  我果然有先见之明,虽然是混管可疑,但我判断这个阳性大概率会是自己的。我果然“中招”了?但是没有明显症状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症状感染者吗?如此岂非大幸?轻轻松松躲过一劫!

  且慢,还是拿事实说话,事实就是单管阳性,才是最终结果。

  我起床走出房间,站在门外匆匆吃了一个鸡蛋和馒头,喝了一杯牛奶后就去做单人管检测了。

  我住在20楼,本着不“祸害”邻居的高尚思想,我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下楼。

  一路上步行过去,我的唯一“症状”就是双脚大腿位置有点发软,偶尔有一种麻麻的,要跪过去的感觉,但也是一过性的,没有持续。单管核酸检测点排队的人不是很多,我很快就轮到了。排队过程我远离前面一个人,并提醒后面一个人远离我。很多人说,都是在自己做核酸检测排队时被感染的,因为在这个点做核酸的人都是混管异常之后的“复检”,其中至少有五分之一(五人混管)的人是真阳性。这也是政府一直强调非必要不做核酸的初衷,我是有必要,没办法才来复检的,因为我有“症状”。我如果排除阳性,就安排出差;如果确诊阳性,就居家严格隔离,不带病到处乱闯,传播风险。

  单管核酸后,我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天都在自我隔离中,无明显症状,偶尔有头顶心位置疼痛,脸颊偶尔也有发烫,但体感没有发烧,也没有去测量。过程一直在跟其他“阳人”聊天,多了解一些总是有好处的,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一种知识。

  按照之前的核酸检测出结果时间,我在被采样6小时后开始频繁的刷新防疫码,结果整整九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刷出新结果来。我倒是坦然,因为“最坏”的结果就是阳性,而这个最坏却是我所盼望的结果。

  十二小时后,我单管核酸的检测结果出来了,阴性。我有点失望,我以为自己“阳”了以后会是这般舒适,原来根本就没阳。这一天在房间的自我隔离,手套白戴了,口罩也白戴了,还有那瓶酒精消毒液,马桶里、门把上、垃圾袋上,一圈圈的喷,结果却是没有奥密克戎,白喷。妻子说,这样也好,权当居家自我隔离演习,有了这番预演,真到了被感染那天,就可以做到笃定不惊了。

  

  五

  生活中总有一些事情是事与愿违的,我在单管核酸阴性结果出来后,心里颇为失望,先前的所谓“症状”压根儿就不是“感染后”的症状,充其量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因为这个结果预示着自己并没有历经病毒感染的苦难,并且接下来就要经历。

  自我隔离了一夜一天后,警报解除,我们的生活回归正常。但是当晚入睡后的一个异常现象提示我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大约是晚上11点躺下的,睡意袭来,我将要进入睡眠状态时,嘴里边便有痰液汹涌而出,像一股洪流向喉咙部位汇聚。我不得不频繁地吐掉,天气又冷,跑卫生间吐怕着凉,结果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勉强睡着,次日发现地上被我丢满了纸巾。

  次日早上起来,刷牙时,感觉自己的口腔厚厚的,像是涂上了一层油漆,这个现象之前也是没有过的。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在办公室里总是感到自己的脑子不太灵清,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并且颇感疲乏。下午去看领导,领导关心地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核酸测过,阴性,应该只是普通感冒。领导很高兴,叫我送他去酒店,他说司机的家人阳了,今天没来。

  我把领导送到酒店后,回到家时,感觉自己目赤脸红,好像不那么好。但是当晚我依然没有重视起来,只是在吃饭时自己用了公筷,别的防护措施没做。因为,我有那个阴性结果支撑着我,可以不用太担心。

  但是,当又一夜过去后,早上醒来就立即感觉不对劲了,头顶心有一股凝聚着的胀痛,耻骨也痛,偶有咳嗽。我当机立断,这一天不上班,留在家里先隔离一天试试。

  领导再次打来电话,叫我去接他,我说自己症状蛮明显,为了保护他,不宜去接,领导表示理解。

  我再次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妻子开始给我捣鼓一些吃的,维生素片啊,VC啊等等,但凡网上说有助于病情减轻或预防的“偏方”她都统统给我上,尤其是那个VC,她泡了水后,完全凉了后端给我喝,像以往,这个温度我是拒绝的,我喜欢喝热乎乎的东西,这种冰冷的汤饮,在这样的冬天,我着实讨厌。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躺在床上全身疼痛,人家好心给你端药,你还挑三拣四?此刻我想到了水浒传中,潘金莲给武大郎喂药的片段:潘金莲在西门庆和王婆的授意下,端着一碗毒药对武大郎说:“大郎,喝药。”结果武大郎只好喝下了,因为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意志力都很脆弱,反抗力也低。此刻的我,妻子如果端别的药给我喝,我也只有选择喝下去。

  我有三十年时间的午睡习惯,无论上午怎么累怎么忙,只要午休时睡上一觉,醒来后便会满盘复活。鉴于前两天的那个核酸阴性结果,我心里还是有侥幸的成分,认为自己并没有真正的“中招”,寄希望于午睡后症状好转。

  午睡醒来,希望破灭了。我除了头痛加重外,胸部疼痛开始密集起来,且有时还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除此之外,我发现嗓子也更不舒服了,还有手指头也偶有痛感,我起床第一次量了体温,38.2度,这样的体温,好像也是三十年来没有过的了。至此,我接受了自己已经“中招”的结局,因为与普通感冒相比,奥密克戎感染终究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

  这一天下午到晚上,我喝了5斤水,不停地上洗手间。人体体温升高时,排泄物往往都不正常,只有通过大量喝水,才能将人体机能恢复正常。半天喝5斤水,不能一口一口像品茶那样去喝,这样会很难喝下去的,我喝水当喝中药,憋住气,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这样容易下肚;吃饭时,一家四口全部分餐,各吃各的。我平时一餐都只吃一块肉,但是这两天都吃两三块,理由一是在珍惜当下我还没丧失味觉的时光,趁还想吃时多吃点,二是也为疾病侵袭时给身体带来的机能损耗补充营养供给。

  我把房间里的窗户每隔几个小时,打开通风半小时以上,使房间的病毒在空气的流动中尽快消亡。

  这一天妻子与我接触最多,晚上睡觉不宜与孩子们同睡一个房间,担心把孩子感染,结果她“很自然”地选择与我同睡。她的想法很简单,早晚要感染,这样防是防不住的。再说,有体温的人最怕半夜发生昏迷、惊厥等状况,身边不能没有一个人关照着。我接受了她的说辞,同意她与我同床共枕,期间两个人各自戴着口罩睡,害得我时不时地用手指去试探她的呼吸,看看有没有因戴着口罩而窒息。也多亏我是公司里的第一任口罩厂厂长,懂得口罩的结构,如果睡姿不是很差,基本不会发生呼吸不畅,引发窒息的结果。

  

  六

  终归还是没有证据表明自己阳了,参照这两天的症状表现,虽然难受,但还是没到不可接受。早上起来整个精神状态不错,测了体温,自动降到37.5度了。假如最严重症状就是如此了,那也还算是谢天谢地的了。于是,我要证明自己是只“阳”。

  早餐后妻子去楼下拿来前一晚外甥送过来的抗原试剂,我对着使用说明书,一步一步地操作下来,将标本样滴入试剂盒,心里又复杂开了,一半希望是阳性,一半希望不是阳性,是阳性的希望是因为给自己一个定论,是死是活给句话。不是阳性的希望是因为这样的话自己只是普通感冒,家里人暂时不用担心被传染。

  妻子在旁边看着试剂盒,她表现出了少有的幽默说:“科学发展这么快吗?你们男人也测这个东西了?”并随着试剂盒里凸显的那两条红杆,她再次补充说:“是了,你打算生下来不?”

  盖棺定论也好,毕竟可以说“哥也曾经是阳过”。

  下午的时候再次量了体温,37.2度,身体的疼痛明显减轻,但是咳嗽频次加大,都是喉咙里有痒感时咳的,这与之前的普通感冒一致。

  奥密克戎果然非同凡响,半夜的时候,我突感喉咙剧痛,吞咽口水都困难,我原以为这下完了,这个魔鬼要改变对我的进攻策略了,心想着,或许也无法避免网友说的“吞刀片”的经历了。庆幸的是,早上起来疼痛感消失了,只留一点点痒痒的感觉,咳嗽一声便无事了。

  从正式有症状算起,今天我是第四天,最严重的是第二天,之后每天一个变化,今早在测试体温为37.2度(口腔)后我上班去了。

  都说奥密克戎是公平的,无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腰缠万贯,抑或是一介平民,只要与它遇见,少不了便会纠缠上一番。好在大家都有了一些心理预期,也尽可能大的做足了功课。虽然免不了还有人要经历一番生离死别般的苦楚,但终究还是绝大部分人能在这一场与病毒的较量中胜出。很显然,我是那部分幸运者中的一员,全程没有用过一颗药。

  文章最后交代一下我妻子的状况,她是没有打过疫苗的。截止本稿上传之日,尽管她与我厮混了五六天,但尚未有迹象表明被传染。或许她最终也没法幸免,也或许她真的就是“天选做饭人”。不管如何,真能逃过这一劫,那是千好万好。倘若真感染了,也不必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春暖花开日,已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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