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那年,洋子看着家中年迈的父母佝偻着被生活压弯了的脊梁,仍然为子女的成长躬耕于田间,心里不忍,断然放弃了高考上大学的念想,毅然回到老家,到边远的朝阳小学当了一名月薪60元的代课教师。
朝阳小学是一所古老的学校,前身为“朝阳义馆”,清朝时候,朝阳山寺庙每年回收庙田租谷,除僧人食用焚献外,可余谷三十石,用于设立义学请师训课,该处附近士民子弟无力从师者,赴朝阳义馆就学,日有补益,地方有厚望。
新中国成立后,这里就成了公办教学点,易名朝阳小学。月亮落了又起,春天去了又来,时光就像扶阳河的水,年复一年永远向前奔腾,朝阳小学就像一艘渡船,在偏僻的港湾满载莘莘学子一茬一茬上岸远行。让人遗憾的是流走的时光总是改变不了学校落后的环境,这地方不通公路,典型的“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看家靠狗”的穷地方。一个个国家分配下来的老师看着学校旁边佛堂里满目狰狞的十八罗汉,怯生生地摇了摇头,从住下来的第一天起就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往乡镇跑。
2006年,学校教师都因环境太恶而远走高飞了,只有洋子一个人坚守,因为,那是生他养他的地方。那一双双稚嫩的充满期望和无助的眼睛,总是打消了洋子多次想外出务工的念头。也许是受良心的驱遣,也许是受回报家乡意念的左右,洋子承担整个学校的重担,两间教室装了一至六年级七八十个孩子,每天上了语文上数学,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那一年,香港慈恩基金会陈耀高先生一行12人对洋子所在的学校进行了实地考察。之后,洋子时常接到他们从香港打来的电话,时常收到他们给学校寄来的包裹,还有给特困学生汇来的生活补助费。2007年春,洋子先天失明的左眼无缘无故剧烈疼痛,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眼球坏死时间太长已腐烂化脓,即将爆裂。由于本地医院的预计诊疗效果不太理想,遂而转院贵阳、浙江台州一医,最后转到上海第一人民医院,几经周折,医治痊愈,前后花去人民币24000元,洋子十多年来的清贫教师生涯,家中根本无结余,整整欠债18000元。面对一堆债务弃教从工和家中一个个求知若渴孩子的期盼这两个意念的矛盾斗争,洋子还是选择了后者。
善有善报!洋子相信这一句善意的安慰。有时候,善举和诚心会感动上苍。当香港慈恩基金会从统战部得知洋子的情况后,一纸“情”书,从香港出发,飞越千山万壑,带来无限希望!
洋子拆开信封的手几次感动得抖起来:“洋子老师,面对债务不要心焦着急,只要献身教育,一定会有好的回报。你的坚守与无助,牵动着我们的心——”
10月15日,也许是洋子的坚持感动了香港慈恩义工,他们给洋子再次寄来一封信,信中说了两个问题:香港慈恩基金会已与德江统战部取得联系,由爱心人士王深泉先生捐资善款,将朝阳小学从风雨飘摇的破庙里搬出来,更名为朝阳舒巷城小学;慈恩义工在香港组织了一个德江民办教师洋子眼疾医药费募捐小组,将解决洋子那一笔巨债。
12月27日,洋子又接到香港慈恩义工蔡敏妮女士打来的电话,说基金会已募捐到7000元人民币,已经亲自送到德江,要亲自到洋子家中慰问,一并看望洋子家中七旬有余的双老和学校那些学生,但由于合兴路段在改硬化路不通车,无法步行,要洋子亲自到德江去一趟。
洋子赶到县宾馆时,已是晚上的六点钟。见面的那一刻,也许是洋子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幕,义工与洋子亲热地拥抱,嘘寒问暖,把一叠崭新的百元钞币7000元送到洋子手中。洋子看着募捐名单上一个个素不相识的名字,激动得泪流满面,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义工蔡敏妮和黄玉珍总是说:用不着感谢他们,这是洋子老师对社会付出所得的回报,下差的债务他们会尽快继续募捐,并且还要求洋子老师参加函授培训,提高专业知识,更好地教好山村的孩子,他们会解决资金问题。总之,只要是为了大陆山区的教育,无论路再远,助学的善心永远跟洋子在一起。
2008年3月19日,义工蔡庆雄先生和翟凤莲女士又亲自来到德江,为洋子送来4000元钱。洋子只得用心记下这些善者的名字,陈月民夫人2000元,蔡绍尊先生2000元,黄文彪先生2000元,卢妙龄女士1000元,陈碧玉女士1000元,姚庆典先生1000元,黄家翔先生500元,吴玉女士500元,翟凤莲女士500元,陈敬欢小姐500元,施宣红女士200元,黄思雅小姐200元,欧柳琼先生100元……。
洋子怎么也没想到,在遥远的香港,有这么多天底下最好的亲人在关心着他,是那一群亲人,力尽艰辛,费尽口舌,帮助着洋子和与洋子一样跋涉在山区教育路上的人解决困难。遥望万水千山,千言万语只能说一声感谢!
一年后,朝阳舒巷城小学落成,洋子更加坚定了他的选择,决定把青春和热情奉献给家乡的下一代,以此答谢关心和支持大陆山区教育事业的慈恩义工,答谢社会!
爱,飞越千山万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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