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242省道临商线聊城绕城段(聊城大外环)正式通车后,去二姐家不必再走北线309国道转滨河大道。自此,再无睹景生情,徒增牵挂之痛。
大外环通车前,去聊城市区走北线最为方便。路宽车稀,红绿灯少,且没有限速,沿徒骇河西岸一路向西南斜插而去,直通聊城北环。滨河野生动物园就坐落在滨河大道与聊城北环交汇处北侧。2017年正式开放后,我每次去市区或二姐家必途径这里,但从开放日起到2024年5月份前,我却从未进去过,即便是孩子多次表示想进去看看。动物园正门口矗立着几头长颈鹿、斑马、大象的雕塑模型,隔着车窗往园子里看,仅能看到空中巨大的防护网,给人一种颇为冷清的感觉,实在没有让我走进去游览的冲动。
2024年5月初,某团购群里出现一则广告,“聊城滨河野生动物园门票特价福利,成人票团购秒杀9.9元两张”。正常票价可要60元一张,巨大的价格落差勾起我想去看一看的冲动,或许贪便宜是人之本性吧!几天后,我和妻子决定陪同母亲去动物园游玩。走进园子,我才发现园子内部景观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园区依河而建,绿树成荫,空气清新,在观赏动物的同时,还可以欣赏到很多植被,在炎炎夏季真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园子环境优美,树木花草茂盛,漫步在林间小径,耳边传来各种鸟鸣,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几只仙鹤迈着纤细修长的腿,悠闲地行走在一片草地上。油麻鸭、海鸥、鹧鸪、孔雀、锦鸡、鸳鸯,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禽类,混养在一起,百鸟齐鸣,你方唱罢我登场,惬意无比。
看着园子里品种繁多的禽类、兽类、鱼虫,让我大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意。妻子陪同母亲去另一边观赏,我自己走向孔雀园。一只白孔雀,立在栏杆之上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像是一尊雕塑。或许习惯了被人观赏,它并不怕人,我的相机与它仅有半米之遥,它依旧稳如磐石,不失优雅,立于围栏之上。在它旁边,是一排狭小的鸟笼,鸟笼之上贴满名字,像是房间门牌号一般。由于鸟类较小,只闻其声,未见其身。
在园子里走得久了,我竟有些诧异,这座野生动物园和我以往游览的动物园没有太大区别,所有动物大都在笼子里饲养,何来野生之说?除了黑熊观赏区和虎狮观赏区场地稍微大一些,其他动物展览区和普通动物园实在大同小异。如果非得说是野生,那我也只能臆想,所有动物之前都来自野外。
大概逛了一圈,我坐在游客歇息区,稍作休息,挑拣着手机上的照片,心中竟生出一些念头。这些所谓野生动物大都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或很小的场地。逼仄的空间让它们失去了原本的灵性,像是被判了刑的囚徒,呆呆地望着络绎不绝的人类,被观赏,被挑逗。所有禽类本该振翅高飞,翱翔于碧空,感受自由的风,而此时它们却只能在防护网内做出飞行动作,那是基因仅存的,最原始的行为。兽类本该驰骋与草原荒野或长啸于山林,却同样被困在一道道高压电网内,更甚者被关在狭窄的铁笼中苟且求生,或许它们最原始的兽性早被消磨得无影无踪。
每逛到一个观赏区,我都会不经意间与某只动物作短暂对视。我从一双双不同的眼睛里看到了它们对困于笼中的无奈,对自由的渴望与向往。一只断臂残疾的棕熊,眼神里的落寞让我的心为之一颤。我不知道它们被困在这里多久了,是动物园开放后的七年还是更久?当来到小熊乐园,隔着厚重的玻璃,我看到几只小熊在脏兮兮的水池里嬉戏。其中一只小熊走到我跟前与我隔着玻璃击掌互动。它的样子既可爱又可怜,它在逼仄的房间里,一会儿玩着一根木头,一会儿爬上窗台,透过玻璃向外望。看到这里,我心仿佛被扎了一下,小小的它站在那里像是一个人类的孩子,渴望去探索外面的世界。而现在作为动物幼崽的它,极大可能一生将在这方圆百米的范围里度过,它的世界注定只有方圆百米。体内本该属于自然的灵魂,必将被束缚在为人类取乐的牢笼里。
在灵长区,一只异常活跃的红毛松鼠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一次又一次在靠近门口的区域跳来跳去,不锈钢玻璃框竟被踩出很深的划痕,玻璃上更是沾满了它跳动时带来的污垢。它不厌其烦地跳着,像是体内藏着一个躁动的灵魂。它的眼睛始终望向门口,当凑巧与我对视,它泪眼婆娑,瞳孔里映出是园内笼子的格子框,眼角处却映着外面的树、天空,或许那是它最后一丝对自由渴望的信念。
不是所有动物,都像这只红毛松鼠。很多动物像是已习惯了这种牢笼式的生活。它们躺在笼子或园子的角落里,享受着有限的自由。羊驼伸着头努力去吃到游客手里的胡萝卜。长颈鹿母子在高大的房子里走来走去。猴子在人们搭建的枯树上,跳来跳去,并发出一声声尖叫。所有动物,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排解寂寞,排解孤独,分解潜于灵魂深处对自由的渴望。
游园结束后,按预期,我本该收获一种闲逸的快乐,而今却收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回到家,当晚便有感而发写了一篇散文《对视》,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对视,一个极其平常的动作,但它可以让灵魂与灵魂相通,去感受生命多样化的情感,感受世间跨越物种间快乐与凄苦。”后因手里有余票,我便在周末带着孩子二次游园。周末原因,游人众多,我无法做到安安静静地与动物们互动对视。我寻找上次的独臂棕熊,它的眼神依旧如此,可怜巴巴地望着游人手里的食物,像是一个残疾的乞讨者。
在小熊游览区,那只与我击掌的小熊还在,却没有第一次那般热情,我记得它,它却认不得我。这也难怪,每天它需要接受不计其数人类观赏与挑逗,自然无法从众多相似的异类中认出我,我心里泛起小小的失落。我走向与小松鼠邂逅的地方,令我遗憾的是,那只活蹦乱跳的红毛松鼠,没有再次出现,不知是被带去别的地方了,还是死掉了,我在笼子前驻足很久,不锈钢框上的划痕比上次更深了一些,玻璃上的污垢还在,但它却没再出现……
游园后的日子里,我每次路过滨河野生动物园,再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陌生,那种不为所动,那种淡定从容。每次路过,当看到园子门口的雕塑,看到空中的防护网,脑海里便会浮现园内动物鸟类的身影。短距离飞行的海鸥、稳如磐石的孔雀、断臂的棕熊、与我击掌的小熊、跳来跳去的红毛松鼠……
写到这里,我才发现,这篇文是我为自己做的一个局,因大外环通路我不再走北线,也不再途经滨河野生动物园,因此免受牵挂之苦。但成文之时,我知道自己对园里那些动物的牵挂,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我没有能力去解救它们,只能默默地祈祷,愿饲养员对它们好一些,借以缓解牵挂带给我的隐痛。
牵挂是一种隐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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