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美好的,也是懵懂的,更是无忧无虑的。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期,在那个物质生活条件比较艰苦的年代,我度过了自己的童年,童年里的那些记忆,至今让我难以忘怀。尽管已步入了不惑之年,但回想起童年的那些历历往事,还是会莫名的让我感动。
记得自己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那时候的幼儿园大中小各班都跟城关小学各年级在一个学校内,不像现在幼儿园都是单独的。我从上小班开始,一个不落的上到大班,尽管自己吃的是黑面馍馍,穿的是打着补丁的衣服,背着破旧的书包,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我的童年是快乐的、难忘的。上小班的时候基本上教得汉字很少,我最先认识的是“我爱北京天安门”这几个字。上中班后才开始教写汉字和十以内的加减法,我记得很清楚,自己在上中班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课堂算术小测验,老师一共出了十道加减法算术题,那个时候的我一天只知道玩,根本不知道算术是咋回事,如何去算,就随意在上面写答案,结果一道题都没答对,全班小测验只有寥寥几个同学的成绩是零分,在下课以后,我成了同学们耻笑的对象,就连不及格的同学都嘲笑我,给我起了个外号叫“程鸡蛋”,这件事给我幼小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个时候的幼儿园每个星期有两天下午是劳动课,我们的劳动课就是到附近的山上去给学校饲养的猪寻猪草,每个学生都必须准备一个笼(lǒng)子,没有笼子的学生老师就不让参加劳动课。那个时候我没有笼子,也没有卖笼子的,回到家闹着让妈妈给我四处借笼子,有时妈妈没有借到笼子,我都不敢去学校,害怕挨老师的批评,这时候妈妈就会到学校去给老师说一声。但经常这样给老师说,妈妈也觉得不太好。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给我准备了一个新的笼子,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害怕上劳动课了,每次劳动课跟同学们拎着笼子排好队,在老师的带领下,经常到离学校最近的河子沟,在那里的田地边或荒草地里上寻猪草,老师告诉我们寻什么样的草猪爱吃,我们按照老师说的给自己笼子里寻猪草,在快放学之前,老师召集大家集合,这时候大家提着笼子,互相比较着谁寻的猪草多,大家高兴地排好队回到学校把猪草交到了饲养员那里。那个时候我认识了车前草、灰灰菜、抹布串等猪草的名字。
然而就在一次劳动课上,我们跟其他班的一起在县城北门外农机厂背后的荒地里寻猪草,在农机厂厂外堆着很多的废铁屑,有的铁屑细细的跟弹簧一样,由于我调皮贪玩,用手去拉弹簧状的铁屑,拉得很长,结果一松手,锋利的铁屑尖端将我右手中指尖的肉削走,我当时右手中指血流如注,闻讯从厂里出来的工人叔叔急忙为我包扎伤口止血,老师看到我这样,一边安顿好学生,一边让其他老师通知我的父母,急急忙忙把我送进了医院,随后我的父母也赶到了医院,我忘记了自己当时缝了多少针,虽然伤口很疼很疼,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哭,事后老师告诉我,那天真把她吓坏了。至今我的右手中指指尖平平的,跟其他手指不一样,给我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在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喜欢玩纸飞机,在课间休息或课外活动时,从本子上撕下一张张纸叠成飞机,用力抛向空中,纸飞机就会在空中飞起来,我把纸飞机抛向空中之前总喜欢哈一口气,好像这样纸飞机才会飞得很高很远。然而在教室门前院子里,我看到班上的同学在玩跟我不一样的纸飞机,这种纸飞机叠得比我的纸飞机要好看、也好玩,纸飞机的两个翼和后面翼都是单独用纸叠的,纸飞机的前端是尖尖的,把用纸叠成的螺旋桨放在尖端,手拿着纸飞机快速跑起来,螺旋桨像风车一样,随风飞快的旋转起来。看着别的同学玩得那样开心,我也心动了,想让会叠的同学帮我叠一个,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没人愿意给我叠,我拿着纸感到很失望。就在这时,在教室台阶上坐着一个梳着两条小辫的小女孩对我说“来,我会叠,我给你叠”,我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把手里的纸交个她,蹲在她跟前,她一边教我一边叠,先叠好纸飞机机身,再叠好前后机翼,然后一个个组合在一起,最后再叠好螺旋桨,她把叠好的纸飞机交给了我,我把螺旋桨放在纸飞机的尖端,拿着纸飞机跑了起来,螺旋桨飞快的旋转着,看着我这么高兴,她也笑了。尽管这件事过去了很多年,但我至今仍记得她怎样教会我叠这样的纸飞机。
还有一次我刚上一年级,老师在课外活动留了几道算术作业题让我们做,在放学之前必须全部做对做完,做不完的或做不对的就会留在教室里继续做,老师在教室讲台上检查着每个学生作业。我本来算术就不懂,尽管只有十几道题,可我怎么也不会做,看着别的同学一个一个的都做完作业回家了,留在教室的学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了。这时候这个留着两条小辫的女孩在门口悄悄的探出头来,不知为什么她还没有回家,这时老师看到了,让她进来帮助我做作业,她在我课桌旁教我怎么算,我虽听得糊里糊涂的,但总算把作业做完了,老师检查过我的作业后,对我说:“你上一年级了,算术跟不上怎么办,以后要好好学习算术。”我点了点头。后来我的算术始终跟不上,老师最终建议我的父母让我回到幼儿园大班再重新上一年。父亲看到我的算术很差,专门给我做了一串小竹节,挂在脖子上,每天晚上教我用竹节算算术,我才逐渐懂得了算术是什么,一直到小学毕业,我都很喜欢数学。这个女孩也始终比我高一级,慢慢的陌生了、不认识了,以至于连她的名字都忘记了,但我的内心却心存感激。
现如今,城关小学不断经过改建扩建,设施条件不断改善,已经没有原来的模样了,曾经的那些破旧的教室,下雨天泥泞的操场,荡过秋千、爬过杆的大柳树再也看不到了,只有那古老的文庙和几颗粗壮的古柏依然挺立,它们见证着我那逝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