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季的蝴蝶效应（散文）

这些天，内心一直忐忑，像一面战鼓，“咚咚”敲响。读高中的女儿，第一学期即将结束，面临选科之后再度分班。

　　经过选科的无限挣扎，最后女儿自己一锤定音，选择大文组合——史政地。前段时间，学校召开第一次家长会，说文科没有实验班，只有一个阳光班，人数在25左右。（阳光班为最好班级，实验班为稍次班级，剩下学生进入普通班）25人，意味着女儿的文科分数要在25名以前，才有踏入的机会。作为家长，我肯定希望她能够进入这个班，有天大的好处：学生人数少，教学效果好；配备师资强，上课容易懂；学生基础好，学习氛围好。也许，进了这个班，相当于一只脚迈进大学的门槛。三年后冲一冲好学校，未尝没有可能？

　　数天前，跟同事聊天，聊到高一选科与分班事宜。她告诉我，文科阳光班只有20人。人数锐减五人，相当于机会减少五分之一。初闻这消息，心中“咯噔”一下，像堕入深渊。尽管外面晴空万里，一地金黄，冬天的温暖扑面而来，我还是忍不住缩缩脖子，微微颤抖着身躯。女儿前25名，都很有悬念，一下子减少5人，机会更是渺茫。

　　要是进入普通的文科班，肯定面临诸多问题，班级分配没有选择权，学校采用公平分班制度，由各班家长代表和教体局领导共同监督，肯定没机会暗箱操作。就算有暗箱，我等普通老百姓一名，恐怕也难如登天。平行分班后，由班主任随机抓阄，无论是师资，还是生源，或是氛围，跟阳光班都有难免存在的差距。

　　同事安慰我，给我激励，让我拥有信心：“你家女儿，肯定没问题。一直以来，那么懂事，那么努力，成绩那么好。”

　　听完同事的话，我认真回顾女儿半年的学习生活：每天早晨，5:50左右起床，天未亮，东方未露白，启明星挂在那儿一闪一闪的，匆匆洗脸、刷牙、吃早餐，上学。白天十几个小时，呆在学校。我工作忙碌，家居住遥远，家中尚有小娃，没有办法接她回家吃饭休息。尽管中午两个多小时，但只能委屈女儿，让她吃饭后，趴在桌子上睡觉。晚上十点左右，我们接她回家。女儿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将学校的作业交给我批改，根据她的安排，或多或少，或这门或那门，几乎每天不遗漏。

　　妻子曾经劝我：“到了高中，让女儿自己改，反正你也做不来。”我不同意，觉得批改之时，可以了解女儿的学习状况，帮助她节约时间，起到一点监督作用。其实，到了高中，我更多地选择放手，让她自主学习。要知道，小学、初中整整九年，无论多晚，我都陪着她，把作业高质量完成。如今，我改完作业，可以忙自己的事，睡自己的觉，早点爬上床闭眼休息。

　　我上床后，女儿还是呆在房间里，或是在客厅里，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对照答案研究错题。弄不明白的地方，我束手无策，只能在“作业帮”上购买一个15元的VIP服务，可以随时观看相关视频，帮助更好掌握知识。

　　偶然，晚上去接女儿时。全校同学陆续出来，唯独不见女儿的踪影，等待将近二十分钟，才看到她匆匆跑来。我心中恼怒，面露愠色——在外面干等，真是一件累事。女儿告诉我，去老师那里问了个题目。如此好学，我还能讲什么。

　　这学期两次重要考试，女儿考得还算理想，第一次文科6门总分565.5，位列全校文科55名；第二次总分562，名次不太清楚，应该会更靠前一点。

　　这个分数，能进阳光班吗？未知，我早听说，阳光班遴选遵循既定规则：中考20%、高一期中考试40%、分班前三校联考40%作为参考平均分，依据名次决定名单。我估摸着她进阳光班的概率是线上线下。正是未知，心中才鼓点阵阵。

　　我盼望着，比女儿名次好的同学，多点人报理科，那她进去的概率高一些。如果扎堆报文科，那乾坤未定。

　　偶尔与同是高一的家长聊起，我总是想方设法打听一点消息。刻意托人了解，我一般不愿意干，脸皮薄，不愿欠人情；但顺耳听一听，也无妨。所获信息多属揣测，缺乏实证依据，都是空中浮云般虚幻。我跟妻子聊，女儿到底能不能进阳光班？妻子告诉我，能进就能进，不能进就不能进，结果不能改变。就算普通班，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如此一想，平静许多，脸色如常，等着结果的公布。眼看着1月5日来临，才上午10点左右，太阳没爬到头顶，阴冷的地方尚有白霜，就有要好的朋友问我女儿在哪个班？我回答不知道，顺口问了他家情况。他已清楚儿子的分班，班主任是谁！听后，我由衷赞叹，真是佩服他，神通广大，对孩子如此上心。相比于他，我如同一个盲人，啥都不知道。要不要找人打听？想想还是罢了，最多半天，结果自会揭晓。

　　下午4时17分，家中一片宁静，妻子发来微信告诉我，女儿进了阳光班。刚听说，我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才20人的班级，要想冲进去，多么困难。妻子说已经通了电话，就在学校门口等女儿，我才按捺住喜悦，让眉毛跳起舞蹈。

　　女儿放学回家，明显话语多起来，讲新班级的班主任，讲座位的随机，讲空荡荡的教室……看得出，她挺激动的。辛苦终有收获，跨上一步美好的台阶，为她开心。

　　最后，我想感谢女儿这半年所呆的班级，所遇到的老师。董老师教物理，当班主任，虽然女儿的物理成绩不堪入目，但还是得感谢他。记得刚进8班时，颇有些不平，听说另外两个实验班的班主任，一直带的就是实验班；唯独董老师上个学年，带的是普通班。经过半年相处，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位老师：态度端正，能力强大，善于鼓励，很有教学方法……校门口遇到某些家长，谈论高一年级三个实验班时，大家都说董老师的班级最强，考得最好。要不是他，女儿的结果可能会是另外一条路。可惜，女儿选择“大文”组合，跟物理再不搭边，尽管内心不舍，但只能与董老师挥挥手，祝愿未来更美好。

　　人生的路很漫长，就像一艘船航行在大海之中，可能风平浪静，可能惊涛骇浪，只有努力，也许前方就有多彩的云霞，等待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