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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木措,没有错(散文)

2025-02-24 09:17:36 原创 心情散文 手机版
这是纳木措?没有错,这就是纳木措!

  这就是纳木措,这白花花的、还激荡着微波的一池湖水,就是那座享誉世界的高原湖泊,湖面海拔4718米,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咸水湖;这就是纳木措,在西藏,与羊卓雍措、玛旁雍措同为“三大圣湖”,是藏民心中的圣地;这就是纳木措,它身后的连绵的群山就是念青唐古拉山,那是它的终身伴侣,是它的主要水源补给地。

  纳木措没有错,错在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2023年7月23日,正好是大暑节气这一天,西藏纳木措景区阴天。上午十一点半左右,经过240公里高速路,我们从拉萨出发,翻越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来到纳木措岸边。依照“旅游四项基本原则”惯例,我们依旧没有进入观光点,而是继续前行六七公里,沿着湖畔草地上车轮碾压出的痕迹,直接来到水畔。

  虽然临近中午,但阴沉沉的天空,却看不到太阳在哪个方位。极目远眺,湖水的尽头是一带连绵的群山,那是青藏高原上闻名于世的念青唐古拉山脉,传说中的纳木措是位多情而美丽的少女,念青唐古拉山自然是勇敢而英俊的少年,它们是真正的天作之合,是上天赋予的终身伴侣。浓密的云团在念青唐古拉山的顶上聚集着,汇成一层厚厚的帐幔,而后,又紧贴着湖面,向四周扩散,蔓延,一直漫过人们的头顶,又向身后的山峦上慢慢汇聚过去。

  我始终坚信,不管什么地方的水,都是没有色彩的,这是由水分子的物理性质决定的,然而,我们却习惯了水的各种色彩,比如蓝色的海水,比如青山绿水,比如白山黑水等等。这些水的不同色彩的产生,大都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揉进了环境的色彩,从而让本来纯净的水色彩不再单纯。无边的海水,面对蔚蓝的天空,从而造就了海的蔚蓝;草木葱翠的山峦,掩映清澈的河流,成就了绿水青山;广袤的黑土地上,融入了太多的腐殖质,又相对皑皑白雪,才让那里的水变肥,变黑。其实,水就是一面镜子,它映照着苍天,也映照着大地,反映着上天和大地的颜色。所谓“人法地,地法天”,生活在地上的芸芸众生,始终逃脱不了上天的左右,老天不给面子,美丽的纳木措,也不再有美丽、神圣的光彩。

  不过,纳木措的美丽我是见过的。那是2016年的6月10日,那也是我第一次入藏,第一次见到纳木措。那此是跟团来的,旅游大巴刚刚登上那根拉山口,我们就远远地望见群山下的一池碧水。那日的天空晴朗,只有念青唐古拉山山顶上才有淡淡的白云和薄薄的积雪外,大部分的山体还披着一层似有却无的绿意,就像家乡华北平原刚刚进入初春,大地才要返青一般。然而,正是这样,才让纳木措不只吸纳了天空的蔚蓝,还有了淡绿、微黄与靛青的变换,俨然一多情少女的妩媚动人。

  那时还没有开始拍鸟,但拍到了一张海鸥展翅飞翔的照片,以由浅入深的湖水为近景,以连绵的群山、雪峰、白云为背景,湖水微波荡漾,近处水面上还漂浮着两只海鸥,整幅画面色彩斑斓,动静结合,雄浑大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张图一直做了我电脑的桌面屏保。

  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律唤作海鸥的鸟叫做棕头鸥,是高原湖泊里常见的鸟种,这次,我又一次拍到了它们的图片,当然,用上了专门拍鸟的长焦镜头,记录下它们更多清晰且优美的姿态。

  看得出来,老天在酝酿一场雨雪。虽然是大暑节气,盛夏时节,但青藏高原的天气可不管那一套,它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呼风唤雨、兴风作浪,谁能知道那大团大团的阴云里面,究竟裹藏着的是怎样的祸心?何况这嗖嗖的高原寒风,早就提醒着人们:裹紧你的冲锋衣!

  谁也不会想到,海拔这么高的纳木措,居然还有成群的飞鸟。它们是一群特征明显的鸥,你看它们的头颅,像不像戴着棕色的面罩?它们似乎并不把这里的老天放在眼里,时而低飞,掠过波浪激荡的水面;时而高翔,搏击高天翻卷的阴云;时而嬉戏,你追我赶跳跃升腾;时而踩着湖畔的清水,静默着,思考着,也许是玩累了,飞倦了,收一收双翅,歇一歇脚掌。

  它们是棕头鸥,一种体量中等的水禽,个头一般在四五十公分之间,比我们通常见到的红嘴鸥大得多,但它的嘴巴与脚掌都是红色的,胸、腹、尾部是象牙一样的白色,背部腹羽灰色,初级飞羽黑色且具明显的白色斑点,而且,翼展异常宽广,飞行能力相当强,飞翔姿态也非常优雅。别的不敢说,但我敢断定,在鸥鸟里,它们是最能抵御恶劣天气和最能忍耐“高反”的鸥。你想呀,所谓海鸥,那是在海上生活的鸟种,海平面是海拔高度的起始点,能够选择世界海拔最高的高原湖泊、海拔4178米的纳木措做为自己的生殖繁衍之地,那本身就是一种能力与自信的证明。

  在青藏高原上生活着的所有的生物都是值得我们尊重的。在纳木措,我还拍到了两种鸥鸟,一种是燕鸥,一种是渔鸥,只是它们都不像棕头鸥那样群聚群飞,而是喜欢单打独斗,独往独来。

  燕鸥跟家乡滹沱河里的没什么两样,尖尖的嘴巴,尖尖的翅膀,尖尖的尾翼,一样的善飞,一样的喜欢悬停,一样的奋不顾身,垂直向下,一头扎向水面去捕捉小鱼,不一样的是,它们身后是连绵不绝的念青唐古拉山,山顶上是终年不化的皑皑冰川。

  渔鸥,我第一次拍到,据说,滹沱河有时候也能偶尔见到。跟其他鸥鸟不同的是,它们的羽毛色彩并非灰白色,而是棕白色,据说,这是它们冬季羽毛的色彩。在纳木措,一年四季都像是冬天,是不是来这里的鸟儿,已经将这里误认作冬天了?渔鸥个头更大,体长将近70公分,在中国,它是夏候鸟或者旅鸟,在纳木措与它相遇,也算是幸运了。

  纳木措今天真的谈不上美丽,但纳木措没有错,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离开纳木措的时候,念青唐古拉山顶上的大团大团阴云已经压到了头顶,可我们不得不迎着那浓云而上,因为我们的返程依然需要翻越念青唐古拉山,再一次穿过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谁知道刚驶上盘山路,那雪就打上了车窗,噼里啪啦的,像冰雹一般,只是一落下来就瘫软了,碎了,化了。

  纳木措果然下雪了,在2023年的7月23日,农历六月初六,中伏第三天,正好是大暑节气这一天,是二十四节气里最能代表夏天的那一个节气。原来在唐诗里读到的“胡天八月即飞雪”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而“六月飞雪”却也没有什么感天动地的冤情。因为这里是青藏高原,这里是纳木措。

  登上那根拉山口的时候,山风更加强劲,呼啦啦撕扯着五彩的风马旗,将雪片夹杂着冰晶,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站在山口回望纳木措,早已经迷蒙在一片水雾里,而两边山坡上已经可见淡淡的积雪,白花花的,融化了的,沿着山谷的凹陷,汇聚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里,白亮亮的,自上而下,向着纳木措的方向流淌。

  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块刻着“那根拉”标志的石头,现如今已经让风马旗几乎完全遮盖住了,在石头上面竖起一根新牌子,像一路见到的“此生必驾318”一样,只是文字改写为“此生必至纳木措”。至今还记得,那块石头上还镌刻着仓央嘉措的诗句:“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纳木措,我已来过两次,此生足矣!

  羊卓雍措我也到过两次了。几天前我们到达羊卓雍措时,已经是下午7点,好在高原的太阳落山较迟,天还依然明亮着,但太阳却躲到洁白的云朵后面去了,就像不愿意打扰傍晚的羊湖的宁静一般,只把白云悠然推到前台,又让天幕故意透露出几块蔚蓝,教它们去映衬湖光山色。那时的羊卓雍措是沁人心脾的蔚蓝。

  那湖光有明也有暗。脚下的湖面,是白云投下的阴影,碧蓝的湖水融进了云朵的雪白,凝重而沉静;不远的前方,是一面亮白的明镜,反映着蓝天上云朵的洁白,也映照着茵茵的碧草;更远的天边,湖面似一条甩向云朵的白练,直接将黛黑的远山隔离在渐深的苍茫暮色里了。

  那山色有浓也有淡。背光的山坳,浓重得如拉不开的夜幕,夜幕的深处,还隐隐约约显露出几间民居的模样,如夜幕中点点暗淡的星光;得光的阳坡,绿绿的似一块铺展的大毡子,从山脚漫过山头,再铺向湖边,不知道是谁,在湖边拿着油画的调色盘,随意涂抹上几块淡淡的金黄,于是,这条绿油油的大毡子,一下子就变成靓丽锦绣的绒毯了。——那一片一片的金黄,是盛开在高原上的油菜花田。

  “三大圣湖”之一的玛旁雍措还不曾去,留待今后吧。

  顺便说一声,藏语里通常称高原湖泊为“措”,是音译,所以,有人也将它写作“错”,这个似乎也不算错,第一次来纳木措时,还能看到许多地名标牌上写着“纳木错”或者“那木错”。都是藏语音译,还没有规范的时候,那就不算错。因而,到西藏旅游,多数情况下就是去看一座又一座美丽的湖泊,纳木措、羊卓雍措、玛旁雍措、哲古措等等,一路走下来,就有了“一错再错”的说法。调侃而已,倒也别有风味。

  告别纳木措景区大门的时候,拍下一张留念,与2016年对比,发现,景区大门上是“纳木措国家公园”七个字,这次为什么只有“纳木措”三个字了呢?

  

  (注解:本文原载于作者本人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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