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曲粿是中国南方一些地区的特产,尤其在福建、广东、江南等地较为常见。唐代著名诗人皮日休的一首诗《鲁望以躬掇野蔬兼示雅什,用以酬谢》中有一句“细掐徐闻鼠耳香”,这里的鼠耳,便是我们提到的鼠曲草;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也提到“北方寒食采茸母草和粉”,这里的茸母草也同样是鼠曲草。可见人们用鼠曲草和粉做粿的习俗,已经来源悠久了。现代著名作家周作人也曾写过一篇文情并茂的散文《故乡的野菜》,其中用大篇幅写了鼠曲草和如何做鼠曲粿。
故乡在浙江省温州市水头镇南湖乡,那里也盛产鼠曲草。每年清明前后,是鼠曲草生长的旺季。小时候生长在南湖,但七岁就随父母搬到温州市平阳县鳌江镇了,所以没有在南湖采鼠曲草的记忆。只记得到水头镇闹村乡阿姨家玩,表姐每次从农田里回来,总是提回来满满的一篮子鼠曲草,嫩嫩的绿绿的,有些还开着小黄花。
母亲也是采鼠曲草的高手。每当清明前后,她总是絮絮叨叨地跟我讲采鼠曲草的经历。她说,鼠曲草是个调皮的精灵,它会跟你躲猫猫。有时候它藏在草丛里,你怎么也找不到它,但只要你发现它的一点行踪,你就会发现一大片一大片,它们便乖乖地成为你的俘虏。
传统鼠曲粿的制作是用石臼捣,加入糯米粉,根据口味包上笋和肉或糖。现在一般用机器代替人工,鼠曲粿似乎少了点什么味道。
家住鳌江镇的三十多年时间中,每年母亲都会去水头镇菜场买鼠曲粿解馋。后来水头人很多搬到鳌江,鳌江的菜场也能买到鼠曲粿,母亲便直接到鳌江菜场买。
2012年由于工作的变动我们全家搬到温州市瓯海区茶山镇大学城,发现茶山也有许多鼠曲草。我第一次采鼠曲草居然在茶山。
那次清扬学校布置作业,每个学生必须到野外采一小蓝鼠曲草交到学校,集体做鼠曲粿。于是我、同事春春(她的孩子和清扬是同班同学)和两个孩子在当地热心的阿姨阿琴的带领下到大罗山下采鼠曲草。
阳春二月,和煦的春风唤醒了沉睡的大地,也唤醒了各种各样的碧绿的草儿,草地上各种各样的野花争奇斗艳,蜜蜂和蝴蝶也赶过来凑热闹,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声。我们张开双臂,尽情地呼吸着泥土混着的青草味儿,还有时有时无的花香,心旷神怡!我们走在春天的田埂上,一边欣赏着大好的春光,一边兴致勃勃地寻觅着我们的宝贝鼠曲草。可是我们走了许久,却没发现一株鼠曲草,不由地大家都没了信心,孩子们干脆坐在田埂上不走了。阿琴鼓励我们说:“别灰心,鼠曲草在跟我们捉迷藏呢!”果然,妈妈说得没错,鼠曲草是个可爱的小精灵,与我们躲起了猫猫。
“做事不能没有恒心喔,只要大家在草丛里细细地找,就一定能找到鼠曲草的!”我们拉起孩子,继续往前走,眼睛盯着草丛,不放走一个“目标”……
“这里有一片……”“这里也有一片……”在阿琴的热心指导下,大家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鼠曲草是菊科植物,叶小微圆互生,表面有白绒毛,花黄色,簇生梢头,在各种野菜中是最好认的一种。我们小心翼翼地掐着鼠曲草的嫩叶,生怕把它揉碎了……不一会儿,每个人都采了小半蓝。由于平时很少采野菜,大家都觉得有点腰酸背疼,指甲也有点疼,尤其是俩孩子,一个劲地嚷着“打道回府”。“还有好多鼠曲草没采呢,每个人都采一篮吧!做事要有始有终喔!”大人们不断地给孩子们打气……于是,我们忍着酸痛,继续采起了鼠曲草,不一会儿,每个人都采了满满一小蓝子,哈,好多可爱的春天的小精灵成了我们的“俘虏”。孩子们笑了,因为那天她们不但欣赏了美丽的春光,而且收获了劳动成果,更是明白了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要有恒心……
昨天傍晚下班回家,突然看到爸爸妈妈在家里摘着什么草,一看,好多的鼠曲草。原来爸爸妈妈闲着没事便到大罗山上摘鼠曲草去了,起码采了十几斤,摘干净也有四五斤左右。
可是在茶山没有石臼捣鼠曲草,也没机器绞鼠曲草,怎么做鼠曲粿呢?这可难不倒心灵手巧的妈妈哦。她先把鼠曲草在开水中烫一下,再把草切碎,然后把切碎的草放进高压锅,加点碱,利用高压锅将鼠曲草打糊。接着吩咐爸爸去菜场买糯米粉、笋和肉。等鼠曲草被打糊了后,爸爸便在妈妈指导下将糯米粉与草糊相拌揉均匀。接着将绿绿的面团调好味道,包上笋和肉揉成团,放在蒸屉里蒸。这样做成的鼠曲粿味道丝毫也不比石臼捣的差哦!
做好的鼠曲粉还可以放在冰箱的保鲜层里,想吃多少做多少呢!
现在正值油菜花开,是鼠曲草最肥嫩的时候,去野外采鼠曲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