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大家不敢干的事,我统统敢干,简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汤姆·索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
美术课刚刚结束,看看贴在墙上的课程表,下一节体育。这两个字,比糖果还甜,比春天还好,比父母还亲!不用枯坐着学习,我和好朋友胡中泽约着,等老师带操结束,就去跳绳,去跳远,去打篮球……只要不在教室,快乐就属于我们,自由就没了边际。我们的心情像放飞的小鸟,已经飞到空中,就要上云端!
上课铃声响起,我们兴高采烈,吹着口哨,打着节拍,等着体育老师的到来。不好,门口闪现一团杀气,如阴雨天的乌云,英语老师走了进来,抱着一沓试卷,站在那儿,环视四周。顿时,教室里安静下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家坐在凳子上,大气不敢出。
英语老师太喜欢占课,每次都找相同的理由。这次,她同样掂掂手中的卷子,说:“同学们,体育老师生病了,让我来代课。这节课,我们考试,测试一下你们学习这个单元之后的效果,我好开展下一步的教学。”
“唉……”大家长长地叹着气,像无尽的省略号,无可奈何地从抽屉里拿出文具盒,掏出笔,准备动手。我怨恨,突地举起手,眼睛里没有闪过一丝犹豫:“老师,您不能占课。我刚才还见到体育老师,上节课还在。虽然您是为了我们好,但体育课是国家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不能随意剥夺。”
英语老师看着我,不可置信般,死死地盯了我数秒,再看看其他同学,都是一脸期待体育课,只能默默选择离开,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不一会儿,健壮的体育老师站在教室门口,大家欢呼起来,都称赞我胆大包天,是位大英雄。
二
炎热的夏天到了,火红的太阳照在头顶,白云飘啊飘,一会儿变雄狮,一会儿变猛虎,一会儿变猎豹。大地成了蒸笼,空调呼呼地吹着,依然挡不住细密的汗水直冒。我约上胡中泽,说去河边游泳。只有在河里,才有无尽的清凉。
胡中泽连忙摆起手,像摇扇子:“不,不去。老师早就强调过,不能随便去河边,以免发生溺水事件。上个星期的班会课,他还让我们背诵《防溺水六不准》,可不能白背了!”
我翻了个白眼,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切,胆小鬼,怕什么,河水那么浅,有什么关系,保证不会淹死。你要承认是个怂人,就不要去了。”
被我一激将,胡中泽真跟我去了。他返回家,换好衣服,拿着游泳圈,看到我两手空空,好奇地问:“你不拿个游泳圈吗?这样更安全。”
“放心,我的游泳技术好着呢!那么宽的河,游过去游过来都没事。如果我参加奥运会的话,一定没潘展乐什么事,肯定是我站上领奖台,拿到最后的冠军,听着激昂的国歌声,热泪盈眶。”
到了河边,垂柳依依,柳枝青青,如同美丽的姑娘,对着河面梳妆打扮!河水平得就像一面镜子,粼粼的波光如衣服的花纹,真好看。旁边数位钓鱼人,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正在钓鱼。
“扑嗵”,我们跳下去,像两个下锅的饺子。胡中泽拿着游泳圈,只敢在浅水区游玩,摸着鹅卵石,翻着鱼虾。我,胆大包天,慢慢地向深水区靠近,狗刨、仰泳、蛙泳……我全会,像这样的高手,只有在深水区,才能展示高超的技能,得到最好的“幸福”。
“糟了。”右脚好像被什么缠住,是水草。水底绿油油的,长满水草,如同海带,盘根错结。我试着用力,却怎么也挣不脱。我慌了,头一下沉下去,一下子浮上来,像濒临死亡的鱼儿,就差最后的鱼肚白;双手张开五指,拼命地抓着,想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可哪里抓得到;脚死力地乱蹬,想踩到坚硬的石头,借此逃出生天,但是水太深,根本够不着;鼻子已经无法呼吸,呛了一口又一口水;眼睛仿佛看到死神,在微微地对我笑着,仿佛在说:“来啊,快到我的怀里来啊!”嘴巴趁着浮出水面的一会,大声地喊:“救命啊,救命啊!”慢慢地,我失去意识,陷入晕迷之中,眼睛闭得死死的。
再度醒来,我躺在岸边。幸好有胡中泽,他发现我的不对劲,赶紧大声呼救,喊声惊动了旁边的钓鱼人,他们立刻扔下鱼竿,赶紧跑过来,把我救上岸。
我心有余悸,才终于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胆大包天非所宜。以后,我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做个乖孩子,做个好学生,对得起身前鲜艳的红领巾!
三
放学,晚霞映红天,映红人们的脸庞,我和同学们来到公交车站上,等车子回家。家住得远,父母没空接送,坐公交车的学生很多。
路旁,一棵大樟树,耸入云天,树冠如盖,叶子茂盛,枝干虬劲,高高的的顶端,几只小鸟卖弄着清脆的喉咙,唱着动听的歌谣。
几个同学商量着要爬上去,掏一掏鸟窝,看有没有鸟蛋。他们看到我,曾经胆大包天的我:“潘同学,我们素来敬佩你,要不你爬上去,看看那树杈上的鸟窝,有鸟蛋不?”
我想了想,有些心动,但还是果断拒绝了他们:“不行,太高了,等下摔下来,怎么办?可是要去医院的,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原来‘英雄’不过如此,假的,胆大包天也是吹牛吧!你不敢爬,我来!”王天宇不屑一顾,扯扯脖子上脏兮兮的红领巾,将书包扔在地上,捋起袖子就要爬。
我喊起来:“不行,你要是敢爬的话,我现在就告诉老师去,等老师来好好处理你。我们应该做一个勇敢的人,敢于去面对任何困难;而不是做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干一些危险的事,把安全置之度外。”
听了我的话,他们的脸红了,像天边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