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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那爱(散文)

2025-04-08 22:33:49 原创 心情散文 手机版
前言

  这个标题我在很多年前就起好了,用此来写在那个小屋里那些爱我的人们,可是自己一直害怕将心底那份爱写得浅薄,写得寡淡,写得不够全面,辜负了那份浓浓爱意,所以写的想法就一直搁浅着。没有付诸行动的想法,始终就是想法。

  这一放就是数十年,屋中的亲人有些已经逝去,有些已经一年半载才得相见,曾经顽童也已成家立业各奔东西了,屋中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了,而我的文字还仅仅停留在想法上,没有动笔付诸行动,成为一种遗憾了。

  我原本以为,这些心中的思念是一坛酒,埋藏在心底越久,这份思念就会越浓厚,写出来也就越动情。当我真正动笔去写时,却发现曾经的那些思念是朵缥缈的云,自己以为抓住了,牢牢地记住留在心间,岂不知记忆如礁石一般,都经不住时间的海浪日复一日地冲刷,而那些仅靠记忆强求留在时间的流里都随风而逝了。

  去年夏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动笔去写那份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爱意,开始以单个人物为线索,先写了祖父,觉得没有将自己要所要表达的完整写出来,于是又另起炉灶以每个小房子为线索写一个个小空间里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写,写了大概有四千字,写得很不顺畅,原计划缓缓地慢慢地写着,用上个把月就能完结。可谁承想到了冬季,电脑突然之间坏了,修电脑的师傅说硬盘坏了,数据能得到修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近六年的文字全部丢失,也包括那珍贵的四千字,我心疼不已,却又毫无办法。只得今日再次提笔,将曾经美好的记忆重现,由此纪念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亲人,以此作为前言。

  序章

  这是间极为普通的房子,坐落在老区虎头山原铜川教育学院家属楼里。这是祖父的家,我从小跟着祖父母生活在这里,从不到一岁开始到中师毕业,我曾经在这里断断续续地生活过近二十年,可以说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我想当然的认为,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非常熟悉,牢固的记忆理应深深刻到骨子里,但是当我离开这里14年后,曾经可靠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只能想起零零星星的片段来。当我心心念念地想要在谷歌地图上找到那栋曾经无比熟悉的家属楼时,我竟然有些迟疑起来,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最后还是在姑姑的指点下,这才找到那栋朝思夜想的家属楼,我的记忆如同一坛深埋的陈酿,突然被拔开瓶塞,酒香沉郁、丰富,逐渐弥漫开来,曾经的人和事都随着阔别已久的老房子,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一、门口篇

  这房子在教育学院家属楼三单元三楼,位于楼梯的右手边。儿时的我上楼都是连跑带跳,拽着木质的楼梯扶手,几乎不做停留,一口气就来到门口。门口两侧的墙上隐约可见我用毛笔涂画的痕迹。那大概是我四、五年级时练毛笔字给家里做的独特记号,等到稍微长大一些,知道美丑好坏,明白那写歪歪斜斜的字,不过是信手涂鸦的恶作剧,于是又用蘸水的抹布使劲地擦拭,不过那些墨迹已经渗入墙壁难以清除,成了我童年的“杰作”。旁人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而我是未见其人,先观其字。奇丑无比的字,没有刻意地训练,恣意妄为地生长,就像我在这间屋子里的生活一样——没有过多的束缚,由着性子生长一般。

  我火急火燎地敲着门,这一扇不算厚重的木门,传出“咚咚咚”的敲门声,后来木门外又增加了一层防盗门,敲门声就变成“哐哐哐”,听来有几分沉闷。家里本无贵重物品,可是邻居一个个都按装了防盗门,祖父也随着大流给家里按装了,寻求心里的安全。此种状况就和现如今的内卷一样,别人一动起来,搅和的大家都要动起来,否则就有落后的可能。

  门总是会如期打开,站在门后的是和蔼的祖父母。儿时放学回来,桌上早已摆放好了碗筷,就等我这个“饿狼”上桌了。等我回老家工作了,每隔个把月我都要回到此处看望二老。起初他们身体还算刚强,得知我要来的时间就提前在下到虎头山底等我。我坐着六路车在文化宫站下车,步行到小河沟口,老远就能瞧见熟悉的身影,看着他们翘首以盼的神情,一股热流瞬间就温暖了我的全身。我亦步亦趋地跟着老人,缓慢地爬着漫漫长坡,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家了。后来,二老身体慢慢地走了下坡路,他们已经没有体力去走完那段不到两公里的漫漫长坡,他们就在半坡等我。再后来就在家属楼的巷子口等,最后他们就在那厚重的防盗门后等我。那一面长长的坡就是祖父母生命的注脚,生命的长短是要靠脚步去丈量,当有一天停滞不前时,生命也就进入了倒计时。

  这扇门后面,共有三间不大的房子,外加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共计也就不到五十平米。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地方,这里先后居住过我、我的弟弟、表妹、表弟、小姑,我们这些人在房子的主人——我的祖父母的照顾下,从小受到呵护,茁壮成长,直至羽翼渐丰,如同长大的雏鹰一般,离开这里。而我的曾祖母则在这里安享晚年,安然度过余生。曾祖母是1997年来,直到2006年,在这里生活了10年。这里既是童年的托儿所,青年的落脚点,又是老年的归宿,房子的主人承担抚养与赡养的义务,他们却没有享受后辈的福,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我在梦中很多次回到了这扇门前。梦中的我站在门口踟蹰了许久,不敢去敲门。当我鼓足勇气敲开门后,里面果然是陌生人,这里已经易主,我站在门口怅然若失,探头探脑地窥视着屋内,渴望找到一点熟悉的痕迹,但是新主人将房子重新装修,原来的痕迹无处可寻,我是找不到亲人,找不到家了。梦每到这时都会醒来,而此时我的枕巾早被眼泪打湿。

  二、卧室篇

  进门的左手是一间卧室。进门最先看到的是窗下的一张大床。厚重的木板做成床板,简易的床头被刷成了深棕色。床头下塞着薄厚不一的书本——用来稳定床板,避免吱呀作响。就是在这张不大床上,有着许多有趣的回忆。记忆中我与妹妹——大姑的女儿,为了抢夺一个小小的褥子,两个人打闹得不可开交。晚上祖孙三个人就挤在一张床上,后来又在靠墙处加了大概二十多公分的木板,拓宽了面积,祖母挡在中间,必须要将我们两个淘气包分开。晚上祖母就会讲一些民间故事:聪明的农户、贪婪的地主、会讲话的各种动物……在充满惩恶扬善、爱憎分明、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中,我渐渐沉沉地睡去。上小学后我格外喜欢看课外书,我想这与祖母的故事启蒙是分不开的。

  冬季里,祖母把床铺得很厚——两层褥子和一层毛毯,说是豌豆公主的床铺也不为过。松软的床铺在冬天格外暖和,每次上床前,祖母总会在被窝里放上一个暖水瓶,是用吊针的玻璃瓶灌满滚烫的开水,再用枕巾、衣物包裹着。祖母细心地放在脚下的位置。我和妹妹脚对脚睡在一个被窝里,每晚争抢暖水瓶就成了保留节目。玻璃传热极快,即使包裹着,散发出来的热量也让人退避三舍。刚开始,暖水瓶就像一个人人嫌弃的烫手山芋,都是从脚上往对方脚下蹬去。没过多久,暖瓶就变成了被窝里的香饽饽。你用脚勾走了,我就用脚挑回来,好似一场被窝里的足球比赛,嘻嘻哈哈。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难以静下心来。一旁的祖母装出生气的样子,手持扫床的笤帚拍打着被子,不停地催促着:“碎亲戚,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嘴上说着,手中的笤帚却始终不见落下。

  小姑的儿子也是在这张床上长大。依稀记着胖嘟嘟的小家伙在床上爬来爬去,小姑买了一个充气的蓝色海豚,用力拍打左摇右摆海豚便惹得小家伙“咯咯咯”笑起来,一家人也就“咯咯咯”的笑起来。

  这张床上,不仅有淘气的孩子,还有美味的食物。祖母在冬天就会用蒸熟的糯米加上酒曲——一种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正方体——去做醪糟,米粒在酒曲的催化下,没几天就变成糊糊状,还会有着乳白色的汁水流出来。装着糯米的盆子就放置在床上,还要褥子盖起来,有时天气太冷还要开上电褥子,祖母说害怕酒曲冻死了。放在床上的醪糟散发出浓浓的香气,就如同一个大手,不停撩拨着我那脆弱的防线,让我蠢蠢欲动欲罢不能。送到嘴边的美味还能怎么办?吃呗!趁着没人留意,用弯曲的食指和中指挖上一块醪糟塞进嘴里,冰冰凉凉、甜中带酸,有时后味还很苦。发酵好的醪糟就被装进罐头瓶,成为了正式的饭食。用勺子舀出一大勺,加上几粒糖精,热水快速将黏糊糊的醪糟冲开,一粒粒米颗在碗中不停翻腾、舞蹈,犹如一群白色的鸭群在碗中嬉闹。现如今醪糟还是我爱吃的一种食物,我还会加上鸡蛋和小汤圆,让其内容更充实,只是再怎样变着花样吃,也没有祖母做的味道绵长。

  床边的窗子,最初是木头窗框。天热时,两个窗扇同时向外打开,并用风钩固定着。大面积的通风效果比现在的铝合金门窗要好很多,缺点是密闭性不好,关不严实。这种窗框最怕遇到暴雨天,狂风裹挟着硬币大小的雨点倾泻而下。这时要赶紧关门闭户,稍稍动作慢一些,发疯似的风雨就会灌进屋里。风暴使劲地摇晃着那岌岌可危的窗扇,在天地茫茫的大雨天,那一扇窗子如同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一般任凭风雨摆布,最终窗子脱离风钩的拉拽,伴随着“哗啦”一声,窗扇上的玻璃撞击到砖墙上,变成了纷纷坠落的尖锐的碎片。这可就苦了屋内的人了,赶紧拿袋子或者衣物将空洞洞的窗框蒙住,等着天晴再做打算。祖母早早将窗扇掩闭起来,屋外的狂风不断厮打着窗户,透过木头间的缝隙,化作丝丝尖锐的鸣叫,越发让人感到恐惧。可能是有过窗扇被吹开的经历,祖母在窗户的插销处,拴着一条长长的布条,布条另一头固定在窗框的钉子上,防止风将窗户张开。遇到大暴雨,窗户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样子货,密集的雨水犹如汩汩的溪流冲刷着玻璃,不断下落的雨水透过细小的缝隙,沿着窗框流进室内,这个时候祖母就会用布条堵住缝隙,角角落落的缝隙塞满了颜色不一的布条,窗户犹如一个一位衣衫褴褛的弱者,在暴风雨的冲击下瑟瑟发抖。后来木头窗框被铝合金的窗户所替代,狂风中玻璃破碎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了。

  床头摆放着一个两扇门的衣柜。衣柜里往往藏着糖果与其他可口的玩意。但这些东西轻易不会被拿出来,祖母好像一个魔术师,明明看见她将糖盒放进了柜子,可就是找不到。我曾经趁她不在,偷偷地翻箱倒柜想找出一半个糖果,每次都是两手空空,我如同福尔摩斯一般想要破解那些糖果被藏在何处,是在某件衣物里裹着,还是压根就没有放在柜子里?一天,看到祖母神秘的将一个铁盒子中的糖果递给妹妹吃了一个。妹妹小心地剥开白纸包装,露出圆滚滚、黑乎乎的“糖果”,看着被妹妹咬下一角的“糖果”,我似乎闻见空气中飘荡着略带酸甜味的味道。妹妹越是吃的细致,我的心里越是不痛快,不禁在心里暗暗地说着祖母偏心眼,只爱妹妹。终于有一日,瞧见柜子中的铁盒所在,便沿着板凳够到手里,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塞在嘴里咬了起来,这个“糖果”质地松软,轻轻用牙齿一挂,就会掉下一块,口感像是一团面糊糊在嘴,还卡在牙缝里、粘在“天花板”(上颚)上,嚼在嘴里既没有糖果的甜,还没有糖果耐吃。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偷偷吃着。直到被祖母发现,狠狠地训斥道:“你连妹妹的药都偷吃,那是山楂丸,用来帮助消化的。”时至今日我只要一看到山楂丸就想起祖母柜子中的铁盒子。

  不大的衣柜里塞满了一家人换季的衣服。祖父的外套也在其中。印象中祖父一年四季都是西服衫子,只是颜色上略有不同。这种衣服有面子没里子,就是一层单皮皮。姑姑在后背处加了一片衬布,让衣服不至于走型。想法很好,但到了穿衣服的时候,这块淘气的衬布就会往上蜷缩,如同煎饼一样卷起来堆在肩胛骨处,让后背处显得臃肿。即便是左右手拗到身后都难以将其扯平拽展。这时就轮到我露一手。我从祖父身后钻到西服底下,伸出小手将衬布扯平,然后再敏捷地钻出来。祖父见后背褶皱已经消失,夸赞我给大人帮了大忙,而我就成了祖父“御用”的小帮手。

  紧挨着衣柜是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视机。最初的电视是黑白电视,每次看个电视总要抽出两根长长的天线,还有扭动两个旋钮用来调台、调音,这个技术活往往由祖父完成。至今我仍清晰记得关于看电视的两件小事。一件是我正在电视上观看一部红色电影,忽然听到阳台处传来母鸡咯咯咯产蛋后的声响,我便兴奋地冲向阳台的鸡笼去收鸡蛋。我手握尚有余温的鸡蛋,回到屋子,正巧电影里的主人公说到:“还有一个。”祖父便打趣道:“鸡笼里还有一个鸡蛋哩,连电视上的人都知道了。”我满心疑惑,心想:电视里的人怎么会知晓我家鸡笼有鸡蛋呢?况且我刚才去拾鸡蛋时明明已查看过,仅有这独一个,哪还会有其他的呢?我不情愿地又去阳台瞧了瞧,果然在鸡笼里发现了还有一个热乎乎的鸡蛋,我隔着窗玻璃兴奋地举起鸡蛋给祖父看。可我依旧想不明白,电视里的人隔着千万里之遥,他又是如何得知鸡下了一个蛋呢?

  其二是看一部《聊斋》电视剧。夜晚,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兴致勃勃地观看着。电视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提烛光摇曳的灯笼,行走在漆黑一片的夜路上,此时背景音乐响起,呜呜声带着旋儿打着转儿,怪异的呜咽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恐怖的气氛,电子屏幕上再度出现两个大大的白色字体“聊斋”,随后便是各种狐妖变幻的剪辑花絮。每当看到这里,我就自行脑补出各种恐怖的镜头,赶紧把头缩进被子里,将耳朵捂得严严实实,以防那恐怖的声音传入。家人见我害怕,就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不让我再看。然而人天生就有好奇心,越是阻拦就越要去瞧个究竟,于是我便躲在大人身后,从大人身后的缝隙偷偷去看,仿佛有了大人的阻挡,我就能将妖魔鬼怪阻挡在外,他们不敢靠近我了。一屋子的大人成了我的保护伞,坚实的依靠,不管是电视剧中的牛鬼蛇神,还是生活中的风雨,总有他们为我撑起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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