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袋（散文）

　　五月，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大地沉陷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几个月的干旱，小麦、油菜仿佛像一头渴急了的老牛，等待水的滋润，大地干旱的都裂开缝子，就连村头国家建的蓄水池，也能看到底了。

　　我场畔的六分地内的苹果树，虽然说有十余年历史了，个别树已死。整理一下也就四五分地吧，做为过去碾麦子的场，由于离家近，我看别人栽树，我也就栽上了苹果树，细细一数，也就五六十个树，也都是早熟苹果。

　　说实话，一年打药、疏花、买纸袋子、套袋等，还不算自己出的人工。算下来头比身子还大，如果说用这些钱如果买苹果吃，往往比地里产的还要多得多。

　　反过来又想，咱这是“皇上他妈拾麦呢？不为拾麦、但为撒心呢？”付出大于回收。

　　前一向，我上街买了两箱袋子，一箱三千，都是纸加膜最好的袋子，一箱一百一十元，一箱一百一十五元。

　　谁知我打开一箱，准备分出给套袋的人，谁知打开一看，一摆十五把，应该是两摆三十把，一把一百，但一摆只有十四把，我数了几遍，还是十四把。

　　钱没有多少，三四块钱，但做为我心里不平衡，厂家也不能糊弄人哟，我打箱子上厂家电话，无人接听，又打给我卖袋子的经销商，经销商态度很好，答应让我来拿上一把，我婉言谢绝，我告诉他，给厂家把话带到，袋子我不要了，我只为“馍馍不熟气不圆。”不是为一百个袋子，这是厂家对用户不负责任。

　　我要的是信誉，要的是老老实实的工作态度。

　　我马上联系打药，又联系了村上两个女的给我帮忙套袋子。

　　今年天气反常，三四个月天旱无雨，最近又显示高温，这更是雪上加霜，早上起来，我还没有吃饭，那两个套袋的女的就喊我上地。

　　清晨，天还算凉凉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晨曦中，它犹如一颗璀璨的宝石，洒向大地，照耀着正在成熟的麦子，它的光辉也撒向了万物，撒向了我的苹果树。

　　我忙把袋子装在推苹果树的小车车上，拿上梯子、还有喝的矿泉水等，一同走向地里。

　　小巧玲珑的苹果已显出了叶子，不知是叶子陪衬了苹果，还是苹果陪衬了叶子，显得格外好看，那晨光撒在叶子上，更显得翠绿，地面前一向被我除过，现在又隔三差五地上来了些杂草，给光秃秃的地面带来几分生机。

　　这两位妇女年龄都在六十上下，又是我的邻居，务苹果可称得上是“高手。”她们套起袋子，手脚麻利，真像做针线活一样的干练、老道。在苹果树下，拿上袋子，更像耍魔术一样，一把一百个，没有一会就套完了。

　　常言道：“跟杀猪的翻肠子，跟当官的当娘子。”这话一点不假，我过去跟我老伴也务过几年苹果，全是给她打下手，在务苹果方面，老伴说一，我从不敢说二，那些年，虽然说苹果也卖了些钱，我也十分清楚，这都是老伴的功劳。

　　做为男人，也自认为我能套袋子，这都是老伴教我的，但今天和她们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上午十点后，那炙红的太阳，像个大火炉，毫无情面的照着，热的人们都几乎喘不过气来。用农人的话说，这真是熟麦的天气。她俩戴着不知谁给买的遮阳帽，手还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聊着、套着，套着、聊着，仿佛这高温的天气和火辣辣太阳和她们没有关系。地头上两棵高大的楸树上，一对鸟儿，不知是被这高温天气热的、还是被这对善良勤劳的妇女感动，喳喳喳的望着她们叫着。

　　上午十一点半了，在我多次要求下，她们回家做饭了，吃完饭休息，我告诉她们，高温加天气炎热，下午三点上工。

　　她们说两点就要干活。

　　天气太热了，用蒸笼形容，有些过分，但确实太热了，上午我一人，随便下了一碗面条，吃完在太阳能热水器上洗了个澡，就休息去了。

　　下午两点半左右，她俩又喊我了，我不得不揉揉刚睡醒的眼睛，把脸用水摸了一下，又推上车车上地了。

　　下午，骄阳似乎比上午还要热，地面散发的热气、还有树叶撒发气息，都透了过来，那微微的夏风，根本阻挡不住这热浪，树上的鸟儿都跑的无踪无影了，地头上高大的楸树上叶子，也蔫巴巴的。

　　俩位妇女在谈笑风生的气氛中，双手熟练的操作，一点儿也不亚于她们年轻时打毛衣的双手。

　　我也套着，但在她们手下，真是一个小兵。

　　看到她们辛苦的模样，深深打动了我，她们太伟大了，太值得人尊敬了，劳动人民，永远是光荣的、是勤勤恳恳。我二话没说，就去公路边商店买了几瓶绿茶、红茶和矿泉水。

　　我真不知道这苹果套袋是谁发明的，现在人们都叫无公害、无污染苹果，也不知道套了多少年了，我只记得刚开始我笨手笨脚，是老伴教我。从刚开始一响套二百，到后来套三四百，老伴还夸我学的快，套的质量好。

　　说句真实话，这务苹果、套袋子，用农村话说：“弹棉花娶了个老婆，也不是一弓而来的。”是算干算摸索一步步走出来的，屈指一算，我跟老伴做务苹果近十多年，虽然说卖了些钱，但坎坎坷坷、风风雨雨只有我们知道。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虽没有那么厉害，但还是很热的，树的阴凉从东倒到西边，树荫下两位妇女似乎更卖力了，那汗水溻湿的衣衫还紧紧地贴在身上，被太阳晒黑的面孔，还在滴着汗水，遮阳帽下一双大眼，在注视着一个个比指头弹大的苹果，有一棵树，树形比较大，我不概看了一下，最起码能套三百袋子。

　　夜幕降临，我督促着她们，快回家休息休息吧。

　　树还没有套完，原计划一天，但由于果子太繁多，我又求告她们，明上午套上一响，假如还没有完，那留下的一点，由我一人解决。

　　第二天，天还是昨天的天，地还是昨天的地，太阳还像昨天一样，没完没了的照着，她们俩人又和我赶到地里，我因油菜黄了，要割菜籽，放下饮料和矿泉水走了。

　　十一点多我赶到地里一看，她俩满头是汗，双手好像挽花字一样，蹴在树下忙碌着，她们专心致志的程度，忙的根本没有注意我的到来。

　　我看看还有两三棵树，就劝她们马上收工。

　　我强行拿了工具，拿了梯子、拿了剩余的袋子，她们才勉强跟我回家了，看着她们辛勤的付出，看着树上如花似玉的一个个袋子，别提我心里有多高兴，好像那鲜红的苹果就在眼前。

　　.一年一度的套袋，就这样完满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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