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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自留地(散文)

2025-03-05 11:40:45 原创 心情散文 手机版
在家闲了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走向村中生产队的大场,看看旁边用土坯建的窑洞前驻足停留,曾经生产队的队部,如今已是村民的住处,几经修补,仍屹立在那儿,像一代的记忆一样,永远也不会磨灭,记忆中大场边上有我家的一块自留地,岁月的痕迹在眼前浮现……

  自留地,它是我国农业合作化和集体化时期的产物,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作为农村家庭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可以充分利用剩余劳动力和时间,根据季节和当地的具体情况,种植各种农副产品,既能满足家庭生活所需,又能将剩余出售满足市场需要,增加家庭收入。自留地这个称呼,它是相对于生产队集体耕地而言的。生产队的地组织社员集体耕种,收成按各家参加集体劳动所得的工分按劳分配,而自留地则由农民自行耕种,收成归农户自家所有。

  农家的自留地是按家庭人口多少分配的,也会随着某个家庭人口的增减相应增加或减少该户人家的自留地。至于,自留地里种什么、种多少,则完全由农民根据自主生活需要安排。农民对自留地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可以免交农业税。   

  过去,生产队所分的自留地大多在村子周边,近的房前屋后,就土质好的,差的,生产队在分地时,一般都是好中差搭配好的,分的时候大都是采用抓阄的形式,以体现公平性,减少邻居之间不必要的纠纷。

  记得那年我家也分到一块自留地,五口人也不到一亩地,紧挨着生产队的大场边。 那时,自留地一般是不种粮食、油菜等主要作物的,种的都是农民居家过日子最需要的东西。比如天天要吃的蔬菜,辣椒,西红柿,黄瓜,栽上大葱,韭菜等等。每到种菜季节,母亲松土、整地、施上农家肥,收拾好地之后,撒籽适时种上菜。

  初冬时节的自留地上,除了一行行的大葱,红萝卜,白萝卜,还有那密密麻麻的大白菜,萝卜白菜它是专门用来腌制咸菜的,每家每户都要腌上一大缸,成为佐餐的小菜陪伴家人大半年,将大葱,还有红薯放下自己家的地窖里,用干土把葱白围起来,外面只露葱叶,随吃随取,红薯放入地窖中,只要冬天保护的好,过年时或开春依然是一道诱人的美食。 

  父亲在外工作,家里的一切由母亲经管,既要照顾我们姐弟三人上学,又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为了生产队的平整的土地,挣工分,硬生生把我家的架子车让木匠打造的尾稍短的车型,目的就是她自己的力气小,为倒土时省力,而小时候给自留地运家里门前的猪粪时,在陡坡发生翻车,好在有惊无险,只是碰破了皮。那时候,我们家离自留地较远一点,种的菜看到快成熟时,不是韭菜被人割了,就是大葱被人挖了,不知不觉中就会成别人的囊中之物,别人总是比我们吃的还多,母亲常常很生气,但也很无奈。

   在那个大集体的年代里,一年干到头,大多数家庭是入不敷出,没存钱买消费品,常常借钱应付日常。记得连续两年,秋天的雨水较多,生产队社员把自留地都种成糜子,我家也不例外,父亲借用队上的老黄牛犁地,母亲常常利用生产队回家吃饭的空隙,拔草,施肥,那两年糜子获得大丰收,除了自己家里吃掉一些,记得父亲用叫“毛脸口袋”(一种用猪毛做)的袋子装好,用架子车同村上人运到县城南边的某一个地方,特别二,三月,秋黄不接时,这已是公开的秘密,凡是去那个地方人心知肚明,县南的人称我们是“北乡人”,我们称县南的“南乡人”,这个称呼至今还延用着。那时粮油国家统一经营,一律不准私人买卖,只能晚上偷偷地同人约定在某个地方做交易,换些钱回来,以应付家庭的日常开支,还有一次,为了能多赚一点钱,竟然借了一辆自行车,将糜子运到咸阳塬上,来回近一百八十多里,还要翻过西河那条大沟,那时的西河没有现在的这个坝面,扛着一口袋的糜子,踩着流水间的踩脚石过了河,返回来还要把架子车或自行车弄过河去,再装上,坡上路面又窄又陡,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小时候,农家人的日子都很困难。每到春季,母亲总是把队里大场边的那片自留地,打理得绿意盎然,葱茏一片。总有人拿我家自留地的东西,整块地改种玉米。那些玉米种子,是母亲步行十几里地,亲自从舅舅家拿回来的。一到初夏,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一株株长势茁壮的玉米苗子,在阳光下迎风摇曳,一如给那片土地圈上了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

  待到夏末初秋,是母亲最为忙碌的日子。每天在队里干完活后,不马上回家,顾不上自己的劳累,一头又躬身扎进那片自留地里,匍匐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在里面锄起草来。钻在高过人头的玉米地里,又闷又热,汗水湿透了衣服,玉米那长长的叶子刷过人的脸或皮肤,火辣辣的疼。当我放学回到家,找不见母亲的影子,便跑到那片自留地里,冲着里面唤着娘,我话音刚落,母亲回应着便从里面一身泥污地钻了出来,一边走_边抹着脸上的汗珠。

  最为开心的,是玉米快长成熟时,母亲从地里掰回家几个大个头的,剥掉绿皮放锅里煮熟捞出时,全家人围坐在一起高兴地吃嫩玉米的情景。那味道儿至今让我记忆犹新,舌尖留香,回味悠长。待到收获时,母亲兴奋地将一个个大棒子,从秸秆上掰下来,我和姐姐用架子车拉回家,倒在院子里。等到晚上,大家一块围到玉米堆前剥时,母亲熟练地揭去外皮,只保留最里面的一层薄皮,包裹着玉米颗粒。她说,这样做可防止鸟虫叮咬,又能很好地保护着玉米金灿灿的色道。随后,她便将几个剥好的玉米棒子拧一起,一块系起来,挂在门洞里通风的地方。

  当我在这都市的街头地摊看到那裹着绿皮的玉米棒时,便会自然地想起已故的母亲,在那片自留地辛苦劳作的身影……感恩母亲,在那段难辛的日子里,用一双柔弱的肩膀,为我们支撑起一方温暖晴朗的天空。

  那曾经熟悉的身影却永远的一去不复返了,永远定格成我记忆中一帧温馨的风景,令我在睡梦中望穿秋水,泪沾衣襟……

   那些年,自留地里有人为界畔在田野吵得连“八辈祖宗”都要受牵挂,最可恶的是关系本来不和睦的两家,相邻在一起的自留地地畔,过一阵子莫名其妙地偏向了弱者的一方,强着以增加自己的土地面积。这些矛盾纠纷,小的往往终结在夏夜里门前乘风凉的竹床上,队长的长烟斗上冒着丝丝呛人的旱烟味,手中的蒲扇摇着摇着,恩怨便随习习的凉风散在那闪着星星的夜幕里,大的则可能发展成为两家一辈子的怨仇。   

  当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时,一声令下将自留地全部收回,归生产队所有,“自留地”这一名称也是一个难忘的记忆,一段流失的岁月,更是一个时代的符号。

  如今,每当面对由现代农业所培育的各种蔬菜瓜果,总会不时地想起自留地里那些年父辈们弯腰躬耕的身影,他们把生存的艰辛与尊严都种进了那片土地。反映出那个年代里,农民们在制度缝隙中,为了生活,暴发出的强大生命力。

  日落炊烟起,文字里也是一颗平常心,无论此刻安静或痴心,让我在这淡忘的记忆里,有幸能留下这表明心迹且粗糙的文字,感觉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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