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游聪明山(江山散文)

聪明山，简称明山，位于河北省邯郸市永年区临洺关镇西偏北5.5公里处，周围有猪山、狗山、红山等。据唐代卢顼《聪明山碑》和《嘉靖广平府》记载：“彰善祸淫为聪，降祥毓物为明”，所以自唐朝来，就叫聪明山。

　　主峰海拔262.8米，为南北走向，山峰平地突起，形势高峻，貌似卧象。北有洺水环绕，弯弯曲曲，向东延伸，宛如银蛇。山下古庙神刹，殿宇林立，树木掩映云烟依稀，被称为平干八景之首。

　　明朝刘起诗云：“西山雄峙控沙名，紫气东来满郡城，静里有闻天籁发，望中时见晓峰睛。苍茫万点云霞烂，迢递天崖星斗平，天为圣王新耳目，股肱元首擅聪明。”明山景区风光秀丽，景色宜人，一直以来香火鼎盛，游人如织。

　　

　　【再访明山】

　　上回去明山属十多年前，跟母亲、妹妹以及邻居一行人，春节大家得空，坐上乡村公交到县城，再倒车到景区。从前接连数年的去，不去便空了十年之久。再去明山，算是临时起意，带妹妹假期出门逛逛，特意避开了初一到初七的高峰，正月十二动的身。

　　十年间，撤县设区，通往明山的公交没了，基本是自家开车前往。景区前的村落有了一定的发展，房舍更整齐，道路也宽了，学校建了气派的教学楼。新增了大型停车场，不像从前胡乱停车。

　　靠近景区，各种小吃摊点密集，吃的、喝的、玩的都有。当地特色的香箔摊位，卖着各种长短粗细不同的香以及箔纸，用以烧掉祈福祈愿。往里再走，可以见到恐怖鬼屋。有一年我和母亲进去，妹妹说什么也不肯，里面除了光线差，没有什么真正吓人的玩意儿。从门外看，就知道跟当年去的不是一家。再往里走，还有一家鬼屋，看上去更“专业”，门外摆出了小鬼推磨、鬼差舞棒等形象。

　　走过一座“聪山蕴秀”的城楼，就算正式进入明山景区。旁边有聪明山管委会设的提示牌，最后一条是禁止烧香烧箔，还有喇叭循环播放提示。可惜，明山靠的正是烧香拜佛，吸引周边大批的信徒前往，怕是很难真正实施。

　　

　　【世俗信仰】

　　

　　明山脚下占地最广、位置最好的殿宇要属昭惠王祠，它是明山古建筑群的主体建筑。据历史记载，始建于唐前，经各代修葺，明代臻于鼎盛，于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被毁，后又重建。

　　昭惠王是春秋时期的齐国君主，出身于商臣之子，名为陈胜，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五霸”之一。如今被人们当成神佛烧香跪拜，有的还会花钱买个心安，这叫作“行好”。据传，“行好”的人，死后有仙缘可以安排在某某神佛身边干事，要么来世转生富贵人家。

　　不仅昭惠王祠，周边的财神、送子、观音等大庙小庙都有“神职人员”做事，帮着“行好”的人往功德箱里递钱，根据递得多少有不同的表现，比如说几句吉祥的话，给几块红布条，或者佩戴饰品。没带现金的人，可以扫码转账了。

　　说起当地的神佛信仰，信徒本人往往也是糊里糊涂。我问过一些人，他们不清楚所拜之神佛属于某宗教里的哪个支派。总之就是见庙就拜，见神就跪。有鉴于此，明山这边的庙越来越多，有的一看就新得很，是近几年的建筑！

　　道教的玉皇大帝、关圣帝君、财神、月老等，佛家的如来佛祖、弥勒佛、观音菩萨等，凡是周边村镇看得到的神明统统打包安排。如果疏漏，没关系，还有全神殿，让你来到明山就能遍拜漫天神佛！

　　一间间寺庙，像是一家家商店云集的贸易街，四处香烟缭绕，熏得人有点不适。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财神、观音这类神明竟然多处设有，看来每间庙的话事人是在想方设法拉人进来。

　　

　　【上山下山】

　　

　　太久没来，记不清是否收费，下意识觉得跟北京的公园一样，多少要收点钱。可是一路走来，直到攀上山巅也没有遇见设卡收费。回去的路上与网约车司机聊天，确认了明山这些年始终免费。难得！

　　到底正月十二了，不比春节假期人多，山路上没有出现人挤人的现象，不然行进慢不说，还不安全。山道两旁光秃秃的枝丫上，挂着零零散散的红布条，很有喜庆感，意寓吉祥。更贴心的是，山道增加了护栏，比从前多了一道保护。

　　我不爱爬山，因此只爬了一会儿便感到累，好在明山不高，拐弯处也多，可以随时停下来歇歇。凡是歇脚处，比起从前多了不少卖水烤肠的小贩。与十年前不同的是，装了缆车可以快速上下，一人单程30元，往返50元，算是景区的高消费了。另外，山顶设有滑梯，还可以一路滑下来，玩的是一个刺激。

　　山不高，最顶层的台阶上写着786步，走走停停，我带着妹妹用了半个小时上来。现今的山顶多了几台自动售货机，跟上了新时代的潮流。可惜的是，冬日北方的植被没有生机，路上景色十分单一。

　　山顶没有正经吃饭的地方，我和妹妹溜达了一圈下了山。从10点半上山，到13点半下山，仅用了三个小时，属于一场舒适型的旅行。要是可以治理一番沿途的垃圾，这趟旅程更美好了。

　　

　　【绝顶灵霄】

　　

　　踏上山巅，最显眼的要数座凌霄宝殿，又高又大，是明山最高的建筑。“灵霄”一词中的“灵”，在汉语中常用来指代神灵、仙灵，具有超凡脱俗、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而“霄”，则是云的一个形态，常用来形容高空、天空，给人以高远、飘渺的联想。

　　结合“灵”与“霄”的含义，“灵霄”可以理解为神灵所在的高空天宫，是一个远离尘世、超凡脱俗的仙境。在神话传说中，“灵霄宝殿”正是玉皇大帝的宫殿名，位于天庭之中，是天界的最高等级所在。

　　上到凌霄宝殿二楼，我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耳室有一间毛主席纪念馆。神佛云集的地方能有开国领袖的位置，让我感到了好奇，迫不及待进去一看。房间左边的墙上挂着十大元帅的照片，房间中间供奉的是毛主席的金像，旁边坐了一位“神职人员”，看着人们跪拜，接手人们捐的钱款。这岂不是变相的小庙吗？

　　凌霄宝殿往南是一片空地，空地的右侧建了一排平房式的小庙，多数已经投入使用，少部分用砖盖了起来还没装修。这些庙里所供奉催神佛跟山下差不多，无非围绕着财神、送子、观音等老几位。照样的，庙里坐着“神职人员”，根据信徒的捐钱多寡，表现有所不同。庙外立着一排排的功德碑，写着某地某人出资建庙一千元、五百元不等。区别对待的，一千元的捐献单独立碑，小额的则多人共立一碑。

　　往南有一处假山和池子，叫作天池，因为再往南便是一座三孔门洞阁式建筑，叫南天门，与凌霄宝殿南北遥相呼应。十年前来的时候正在修建，因此在我的眼里有些新奇。上到南天门城楼远眺望去，能看到远处的洺水弯弯曲曲延伸，也能俯瞰山下成排的村庄屋舍，是登高望远的所在。

　　当然，为了满足信众的心灵寄托，南天门的阁楼上也供奉有神佛。我来得很巧，一位中年妇女有节奏地唱着，与别的只会磕头跪拜的信徒显得“专业”。一旁“神职人员”不时点头，对于其虔诚态度很是认可。这妇女唱的曲调是“爱拼才会赢”，内容概括下来为：信奉神明，积德有好运，我往后愿全心全意供奉，获得来世的安宁富贵。唱完后跟右边三十多岁的女性“神职人员”诉说自己的心得、感悟。

　　

　　【行乞之人】

　　

　　北京景区游玩，没有见过行乞的人，明山则不同。

　　进入景区前的路上，有个坐在轮椅上的短小男人，音箱循环播放他是没腿没手的残疾人，希望别人多帮帮他。那语气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昭惠王祠前有个跪在地上的女人，旁边竖了牌子，讲的是儿子得了病需做手术，政府和医院等机构筹了8万，目前还差24万，需要大家出力。上午是个面无表情的女人，下午换成一个男人。

　　南天门更南的地方有一处亭子，过去需要经过一条羊肠小道。有个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小道上，横了一根棍子，当有人经过叫大声地念一声“阿弥陀佛”，让游客施舍给他吃食。

　　前两者的经历真假难辩，后者则是一个懒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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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南天门碑记

　　

　　巍巍聪明山之南端下坡处，崎岖磐石，犬开交错，且根深坚固，荆棘遍布其间。北石口村梁满会触景情生，大胆设想，利用天然地势，欲在此建立景点“南天门”。经明山管委批准，他勇挑承建之担，哭干奋斗，搬走巨石，方可奠基建筑。此工程于二零一三年农历十月初六动工，至二零一五年农历十二月初八完工，总投资二百多万圆。

　　南天门高达十八米，共分三层：一层底座过道两边分别塑造了四大门神和各种神像；二层全神殿塑像栩栩如生，神态各异；三层顶端欢景台南门两边蹲坐着两只威武雄狮，寓意扶正驱邪，展示了我中华民族不可欺之势。在南天门以南修了三十多个台所，直通下山之路。大门北面修建了宽阔广场，为游客小憩之地。

　　登上南天门顶端，居高临下，环顾四周，景色迷人。向西望，可看到茫茫之太行；举目南望，有极目南海之感；望北方，可揽阅燕赵之美景地。高高矗立，宏伟壮观，陶醉于人，不由令人叫绝，堪称冀南第一门。

　　管委会：宋平伍、白天河

　　投建施工：梁满会

　　撰文并书：梁俊安

　　刻石：盖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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