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妈妈的一天（散文）

清晨我从梦中醒来，看到床铺的另一边已经空空了，爱人已经悄无声息地上班走了。爱人每天走，从不惊动我的睡眠。共枕了三十年的夫妻，虽然我们的婚姻有过许多的无奈争吵，但终就还是原配好。如今孩子大了，我们又回到了两人世界，似乎我们的日子回到了从前崭新的时候。

　　看看表，已经快七点了。

　　正是寒冬季节，北方的冬季室内有暖气，室温与室外是两个世界，这段时间，已经退休的我，安于享受这份与世无争的生活。

　　醒来的第一件事习惯性地刷手机屏，了解社会动态。最近最火的台湾明星大S，年仅48岁——正是美好年华突然离世，被粉丝掀起了热潮话题，似乎明星的生活总是舆论最关注的焦点。

　　有人说，谁的日子不是一地鸡毛？有谁不是在夹缝中生存？明星有明星的不自在，财富自由了，私生活不自由了。说白了，活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关键。

　　今年冬天，大哥安排母亲来我家过冬，因为母亲家里的暖气不太好。当然我不会拒绝，自从父亲走后，我多么希望母亲留在我身边，陪她、照顾她是我做女儿的幸福。

　　只是父母的财产已经给了三哥，妈妈无可选择的由三哥来照顾，大哥是公平的，说：谁照顾母亲，母亲的工资就给谁，母亲的工资是很低的。因为三哥的经济比较困难，我不好意思开口接受那份补贴。在大哥的坚持下，还是给了我一半的补助，拿着妈妈的补贴，每天给妈妈买最有营养的食品。

　　去超市只要看到有适合妈妈吃的，我不会考虑价格买，虽然妈妈吃得很少，但我会在她的每餐中，要有足够的营养。

　　妈妈有老年痴呆，有时会问我：你是谁？为了能让母亲的老年痴呆能康复，我翻阅了大量的治疗老年痴呆的资料，吃鱼可延缓老年痴呆，于是我隔三岔五到超市买新鲜的深海鱼，做给妈妈吃，妈妈吃什么都是吃两口就不吃了，导致她吃了饭没一会儿功夫就饿了，妈妈在我这里得日子，每天我需要在锅里温着饭，只要妈妈一说饿了，我会立即给她端出来放到她眼前。

　　母亲刚来家里的第一个月末，那天中午刚吃过饭，妈妈打盹瞌睡了，于是回卧室躺下休息了，到了晚饭时间，没有出来，我去喊母亲，看到母亲没有一点儿醒的意识，我晃动着喊：“妈——妈，起来吃饭”

　　母亲没有任何反映，我反复喊妈妈，母亲还是没有动静，我感觉不对，叫来爱人，爱人与我一起喊母亲，母亲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不停地在母亲耳边喊，晃动母亲的身体，我浅意识认为妈妈要离开我了，虽然妈妈已经九十了，已经高寿了，但我还是不能接受妈妈的离开，我从开始慢慢地晃动她，变为猛烈地晃动她，但是妈妈丝毫没有睁开眼，我的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我爱人看出我的悲痛，他也很着急，把妈妈抱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通过挪动她得身体，看能不能醒来?妈妈始终不睁眼，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母亲身上，我不能让妈妈就这样走了，我还是不停地晃动她，喊她，可是妈妈就是没有反应。

　　通过查看母亲的体征，有自主呼吸，不时还打着呼噜声。母亲生命体征还算正常。经过了几十分钟的呼喊，母亲没有醒来的迹象，我通知了大哥，又询问了三哥，母亲平时有没有这种情况？很快大哥到了，三哥说：母亲有睡眠较长的时候。大哥来了，与我一起呼喊母亲，母亲还是没有睁眼。

　　大哥安慰我，：“如果妈妈醒不了，很正常，不用太过意不去。”

　　大哥在母亲身边守了两个多小时，看母亲没有醒，时间不早了，大哥回去了。

　　大哥走后，每隔几分钟，我到母亲房里看看，在她耳边喊几声，深夜了，我也困了，躺下休息了，每隔半个小时，我就醒了，到母亲房里看她的情况。

　　大约凌晨过了半点，我去母亲房里，看到她睁开眼了，说要去厕所，激动的我赶紧喊了爱人，扶着母亲起来，丈夫端来一杯水，给母亲喝了两口，妈妈喝了之后又睡了。看着母亲的举动，我和爱人都很兴奋。母亲终于“活过来”了。

　　我赶紧给大哥发过去信息，说妈妈醒了。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大哥回过来信息，表示他看到了，大哥的心也踏实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允许母亲白天到卧室休息，如果困了，就让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憩一会儿，之后的日子母亲再没有出现没有叫不醒的情况了。

　　一天一天过去了，白天只要我看到母亲一闭上眼休息，就喊母亲，不要母亲睡踏实，似乎母亲一睁开眼我就踏实了。

　　母亲的老年痴呆症，已经难以正常识别家人和家人交流了，偶尔有清醒的时候，也会讲一些她过去的事。

　　那天母亲发生叫不醒的事后，大哥第二天来看她，几次问母亲：“我是谁？”母亲都不认识大哥了，大哥不停地问母亲，他是谁，母亲始终不记得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大儿子了。过了几天，大哥又来看她，母亲一眼认出了大哥，大哥跟我说：“妈妈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你要有心理准备。”

　　“小——眉，小——眉。”听到妈妈的呼声，我赶紧起床来到母亲房里。

　　“妈妈，有什么事？”

　　“我饿了。”

　　我到客厅拿了饼干给了妈妈。

　　我来到客厅，拉开窗帘，看到窗外，天已经大亮了。外面有来来往往的人流。

　　我开始做早饭，今天的早饭：主食是蒸长山药和鸡蛋，开水焯西兰花，放些橄榄油，盐、醋。煮两碗醪糟，醪糟是我亲手做的，再加几块牛肉。

　　我把饭都端到餐桌上，喊妈妈吃饭，陪妈妈到卫生间洗漱后，妈妈来到餐桌前。开始与我共享早餐。我和妈妈的一天开始了。